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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文人士大夫階層的崛起與玉器收藏

文∣周曉晶 圖/攝影∣本刊資料室

中國玉器的收藏歷史悠久,幾乎是伴隨著玉器出現而產生的。因為玉材為「石之美者」,而加工玉器的方式是運用每個時代最先進的工具和技術,所以玉器自產生之日起就是珍貴物品,成為使用者和擁有者收藏的對象。每個歷史時期的玉器生產與收藏都與當時社會的政治、經濟、文化背景有著密切的關係。在漢代以前,玉器以禮器為大宗,玉器生產的多寡可能與政治或宗教的需求有直接關係;至唐宋以後,玉器走向生活化和世俗化,玉器生產的多寡與市場經濟和文化需求的關係更大。而玉器的收藏是在經濟與文化較為發展的社會中,由社會政治、經濟、文化的精英階層來實施的活動, 受文化發展的影響最大。宋代特殊的社會背景,成就了宋代不同於其他歷史時期的玉器收藏史。
兩宋時期雖然在與遼、金、元的對峙中,政治、軍事上較為軟弱,但經濟非常發達,城市繁榮,海外貿易興旺,思想文化領域也非常
活躍,社會的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都達到了中國封建社會歷史中空前絕後的高度。中國的歷史學家王國維、陳寅恪都對宋代歷史給予極高的評價。更有許多海外漢學家認為宋朝在人民日常生活方面,藝術、娛樂、制度、工藝技術各方面,是當時世界首屈一指的國家,以西方的「近代化」標準來衡量,宋代的中國比西方提早五百年,因此,他們在論及中國宋代的時候,譽其為「現代的拂曉時辰」。
宋代社會對玉器收藏影響最大的是由於科舉制和文官制的施行而引發的文人士大夫階層的迅速崛起與金石學的產生。
秦朝以前選拔官員主要是採用「世卿世祿」制度,依照血緣關係世襲,後來才逐步引入軍功爵制,漢朝開始採用察舉制與徵辟制,由各級地方推薦提拔德才兼備的民間人才。至魏晉時期的九品中正制,造成了「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的現象,堵塞了從民間選拔人材的方式。因此,從隋朝大業元年(605)開始實行通過考試選拔官吏的科舉制度。至唐代,科舉制度還是處於尚未完善的階段,由科舉入仕的文人官員在整個官僚體系中所占的比例極小。
宋代的科舉大體繼承唐代,但在形式和內容上都進行了重大的改變。鑑於唐末五代時期藩鎮割據、武人為害的政治教訓,宋太祖
在立國之初便確立了抑制武將、重用文士的方略,大力扶持文人入仕,以充斥國家各級政府機構,作宰相的人必須為儒者,這是宋朝職官制度的一個顯著特點。通過科舉制度選用文人入仕是宋代官員的主要來源,大批文人學士通過這個途徑躋身於統治階級的行列,成為各級官僚。
由於宋朝歷代嗣君都採取以文官治天下的國策,給予文臣尊厚的地位和待遇,無論是在物質上還是在精神上,有宋一代都堪稱是文人士大夫活得最為滋潤的時代。宋朝的文人除了讀書、作官,還具有悠閒、瀟灑、高雅的生活品味, 這一點在宋代的繪畫中可以看到,如宋徽宗趙佶的〈聽琴圖〉、〈文會圖〉、馬遠的〈西園雅集圖〉、〈羲之玩鵝圖〉等等,都是這一類表現文人雅趣的題材。
文官制的確立,提高了文人的社會地位,也擴大了他們對社會風尚的影響力。作為宋代平民社會表徵的教育、文化藝術等領域,也一齊出現了明顯的平民化色彩。在宋代之前文學、音樂、美術等高雅藝術只有上層人士才能參與,進入宋代後產生了完全屬於平民的文學、音樂形式,如話本、滑稽戲等。在宋代之前的美術作品上幾乎找不到任何平民的影子,而宋人的畫作, 如〈踏歌圖〉、〈清明上河圖〉,那種平民氣息、市井氣息撲面而來。

 
  全文請見《大觀》2020年12月號第13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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