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陜西靖邊東漢墓壁畫

畫眉深淺入時無

文∣陳耘 圖/攝影∣陳耘

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近試上張水部〉。

這是唐代詩人朱慶餘最膾炙人口的作品。新嫁娘在洞房花燭的第二天,清晨即起,準備去拜見翁姑。梳妝打扮好了,輕聲地問夫婿,我的眉毛畫的深淺「入時」嗎?詩人創作「畫眉深淺入時無」的詩句, 把剛嫁進夫家門的新娘,帶點嬌羞有點忐忑的心情,表露無遺,傳頌千年,深受大家喜愛。

俗話說「眼睛是靈魂之窗」,傳情達意,最重要的就是「眼睛」,高興時是「眉開眼笑」、悲傷時是「愁眉苦臉」,「眉」與「目」顯然承擔了表情上的重要任務。一位明眸皓齒的姑娘,我們總形容她「眉清目秀」;當男女互相心儀時,大家常說他們「眉目傳情」;佛像眼觀鼻鼻觀心,「慈眉善目」帶給悲苦的人間許多安慰;當然我們也對「橫眉豎目」的人,敬而遠之,不敢恭維。魯迅的名句「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且不管他含有什麼政治意味,前一句「橫眉冷對」正如百煉鋼,後面「甘為孺子牛」立刻成了繞指柔!

中醫裡稱人的五官包含了「眼耳口鼻舌」;相學上的五官則是指「眉眼耳鼻口」,兩者似乎有點差別,但也不難理解:「眉」在相學中可能有意義,卻是個不會生病的部分,所以不在中醫的五官當中。說來說去,總之,臉上的幾個重要部位,就屬「眉」最看不出具體實在的用途,但是傳情達意卻少不了它!

每個人的眉色深淺不同,眉形不同,如何依著自己的個性和喜好,畫出適合自己臉形的眉,還要注意是否「入時」,這就成了大學問了!且看街上許多美容作坊兼營紋眉修眉,就可以知道這屬於修容項目下的「活兒」,可是大有市場大有商機的。

現在人才如此重視修容中的「畫眉」項目嗎?當然不是囉。當古人造字時,為「眉」創造出一個「視而可識、察而見意」的字形,商周時期甲骨文、金文中,就有了「眉」字,又從「眉」字衍生出「媚」字,字形還真是越看越嫵媚!小篆的「眉」字形體稍有訛變,許慎在《說文解字》中說:「眉,目上毛也。从目,象眉之形,上象額理也。」把眼睛上的眉毛,說成了額上的皺紋,這就不好了。說實話,小篆的「眉」字看來就是挺「不媚」的。

古文字中,以「目」為主要部件的字相當多,但是以「眉」為主要部件的字,卻相對的少。舉例來說,古人造「面」字,从「目」不从「眉」;古人為「帽」造字時,寫作「」,帽子在眼睛之上,必須用眼睛去補充說明帽子的部位,才能充分表達其義。

 
  全文請見《大觀》2010年6月號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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