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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成化7年 安喜宮施 刺繡佛像圖 上海博物館藏
 
上海博物館「明清緙繡書畫」特展
文∣于 穎 圖/攝影∣上海博物館

緙繡書畫指的是緙絲書畫和刺繡書畫兩類文物。緙絲,是一種以絲線通經回緯的織造工藝;刺繡,是一種針刺引線,縫於面料,形成圖案裝飾的工藝。兩者最大的區別在於:緙絲用織機織造,而刺繡則是用針線穿刺面料而成。兩者雖緣起不同,但在發展過程中與書畫藝術相融合的兩個重要時期,以及傳承變化的動因有著相似之處。
其一是宋徽宗和宋高宗時期,為緙繡工藝和書畫藝術相融合的開啟至高峰階段,特別是緙絲書畫更達其藝術發展的頂點,主要原因在於藝術引領工藝發展,宋時的稿本也成為明代緙繡書畫的上選。晚明顧繡在承襲宋代刺繡書畫藝術的基礎上作創新,並有所大成,名家有繆瑞雲和韓希孟。清時繼續影響周邊地區,形成地方特色,後逐步成為商品繡,並有繡藝高低不同的差異。
其二是清代康乾時期,為緙繡工藝和書畫藝術相融合的又一個高潮,主要體現在工藝發展的精細度上。清末民初時期是緙繡工藝和書畫藝術相融合的轉變期,海內外的各種藝術融入成為新的時尚,尤其是沈壽得益於中國傳統刺繡書畫藝術,兼併融合西方美術,創造出注重光影效果的「仿真繡」,世稱「沈繡」,得到了世界矚目。
明代緙絲書畫藝術仍受到宋代的影響,比如緙絲的稿本會以宋畫作為基礎,題材上也分為山水、人物和花鳥,其中以長壽富貴等吉慶題材為多見。此時的風格上更具古拙的時代特點,稿本更接近於版畫風格,其中,花鳥題材比較明顯,如上海博物館(以下簡稱上博)藏明緙絲〈花鳥圖〉(圖一)。人物故事題材也同樣如此,如上博藏明緙絲〈群仙拱壽圖〉(圖二),以宋代珍本圖為粉本緙絲而成,非常稀見。整幅圖色彩豐富,古樸雅致,畫面寓意祥瑞又內涵豐富,詩情畫意中可見高雅情趣和細節,將背後修仙求真的故事和文化內涵通過耐人尋味的細節一一展現,雖為祝壽題材,但實為大功德和大圓滿之奇珍藝術品。目前所知如此宏大場面的「群仙祝壽圖」緙絲畫傳世品僅此一件上品,源自於清宮舊藏,尺幅廣闊,精美無比。它鈐有乾隆的六種璽印,其中正上方鈐印的是「乾隆御覽之寶」,另,左上偏中有一「嘉慶御覽之寶」璽印,經與《石渠寶笈•御書房》卷四十中著錄:「群仙拱壽圖一軸(上等卅元一)宋本五色織,軸高五尺一寸七分,廣三尺七寸三分」,對照尺寸極為近似。
明緙絲〈群仙拱壽圖〉中仙人們的裝扮並不同於明清時期的樣式,服飾細節和所持之物均來自於宋元時期神仙傳說中的形象裝扮,特別是元雜劇中的人物傳說劇碼以及性情,甚至前世今生都有所涉及。比如列恭賀祝壽之首的赤腳大仙在宋元時期的超然地位,與之相比,明清就弱化很多;還有寒山拾得二仙的故事也據宋元流行更具詩書釋道的知己手足之意,而非明清婚俗喜慶、夫婦好合之意。
又如八仙( 鐵拐李、呂洞賓、何仙姑、韓湘子、張果老、曹國舅、漢鐘離和藍采和)中的人物形象也與明清時期裝扮有所差異。比如鐵拐李膚色為藍黑色,以迎合故事中他還魂於一具死屍的說法,與其他元明至清膚色為淺褐或黃褐色等接近正常膚色的情況差異甚遠。下首立著呂洞賓, 面如白淨書生, 黑髮長髯。他頭戴青巾襆頭,身穿皂黑緣邊大紅袍,繫紅白腰帶,符合他悟道修仙前的唐代進士身分,與後來明清畫本中穿戴道士冠服的情形截然不同。他身後背負一柄純陽寶劍,左手執一柄一端有拂塵的芭蕉扇。這把拂塵和芭蕉扇合為一體的法器,在後世的八仙圖中,都由漢鍾離手持作為專屬法器。顯然此圖中呂洞賓還未曾按照後世故事編寫在他前世時已將其贈與漢鍾離。根據早期的八仙故事,此扇是由呂洞賓前世為東華帝君時手制,由此可見身穿進士袍並同時擁有寶劍和扇的呂洞賓形象內涵都出自宋本,當時流傳的故事還未有贈扇一說。所以圖中的漢鍾離也無手持拂塵芭蕉扇,而這正是他在明清畫本中的專屬隨身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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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請見《大觀》2021年06月號第14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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