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王至德與天齊,天馬來儀自海西。腕足齊行拜兩膝,繁驕不進蹈千蹄。髤髵奮鬣時蹲踏,鼓怒驤身忽上躋。更有銜杯終宴曲,垂頭掉尾醉如泥。——張說《雜曲歌辭•舞馬千秋萬歲樂府詞》
千秋節與舞馬宴
唐玄宗朝,朝臣上表請求將每年八月五日皇帝誕辰訂為「千秋節」,《舊唐書•唐玄宗本紀》載:「開元十七年……八月癸亥,上以降誕日,宴百僚於花萼樓下。百僚表請以每年八月五日為千秋節,王公已上獻鏡及承露囊,天下諸州咸令宴樂,休假三日,仍編為令,從之。」從此,自開元十七年(729)起,每年八月五日全國各地興起千秋祝壽的各式活動。其中,四百匹舞馬齊聚興慶宮勤政殿下,隨音樂起舞、步伐整齊劃一,曲終之時,領銜舞馬便以口銜起地上斟滿酒的酒杯,至玄宗身前為其祝壽,堪稱千秋節活動中最高潮的部分。文學上,當時有善文辭的宰相張說以「屈膝銜杯赴節,傾心獻壽無疆」言及此景;藝術上,又有何家村窖藏出土的〈鎏金舞馬銜盃紋銀壺〉對此形象的描繪。
《明皇雜錄》載:「唐玄宗嘗命教舞馬,四百蹄各為左右,分為部目,為『某家寵』、『某家驕』。時塞外亦有善馬來貢者,上俾之教習,無不曲盡其妙。因命衣以文繡,絡以金銀,飾以鬃鬣,間雜珠玉。其曲謂之《傾杯樂》者數十回,奮首鼓尾,縱橫應節。又施三層板床,乘馬而上,旋轉如飛。或命壯士舉一榻,馬舞於榻上。樂工數人立左右前後,皆衣淡黃衫,文玉帶,必求少年而姿貌美秀者。每千秋節,命舞於勤政樓下。」舞馬多來自塞外貢馬,由玄宗親自教導音律,並命人為舞馬們刺繡華麗的衣裳,穿金戴銀,將之視若珍寶。表演時,舞馬或於高處飛躍而下,又或是由壯士所抬的榻上表演,甚至連負責演奏的樂工也得是年少貌美者,整場演出賞心悅目、精彩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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