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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壽州窯青瓷人騎馬瓷塑 / 隋 壽州窯青瓷罌 / 隋 壽州窯青瓷高足盤

壽州窯小識

文∣牟寶蕾 圖/攝影∣牟寶蕾

壽州窯是安徽省發現的古代瓷窯遺存中時代最早的一個窯口,在今安徽淮南高塘湖一帶,此地唐代屬壽州,故名。始燒於南北朝,唐代發展成為著名的青瓷產地之一。唐人陸羽的《茶經》在談到青瓷碗時說:「越州上,鼎州次,婺州次,岳州次,壽州、洪州次」,將此窯名列第五。現已發現窯址十餘處,其中以余家溝窯址分布最為集中。
壽州窯的中心窯場位於安徽省淮南市上窯鎮,地處淮南市東部邊陲,三面環山,西臨淮河。境內的窯河古稱洛澗,至懷遠縣入淮河。六朝以後,因窯業興盛,兩岸窯場林立,河道成為陶瓷產品的運輸通道,於是俗稱「窯河」,壽州窯產品就依這條水路運銷到沿淮各地。窯址密集分布在窯河、高塘湖沿岸,由南向北逐漸延伸到淮河岸邊。早期窯址有鳳陽縣的林泉寺、大劉莊和上劉莊及淮南市上窯鎮的管家嘴地區,唐代窯址主要分布在上窯鎮的馬家崗、高窯、上窯鎮醫院住院部、余家溝、東小灣、松樹林、外窯及田家庵區的洞山、泉山一帶。
管家嘴(又稱管嘴孜)窯址位於上窯鎮老街新安方向約三公里處,是目前在淮南境內發現的一處保存較為完好的隋代青瓷窯址。器形主要有碗、缽、罌、高足盤、高足杯及各式罐,器物品種雖不多,但形制變化較為多樣。器物胎體可分兩種,一種胎質較細,胎色灰白,這類胎質的產品一般都製作精良;另一種胎質較粗,多見於碗、罐類產品。釉色以青色為主,部分青中閃黃,釉層較薄,但釉的玻化程度普遍較高,一般都有細小開片,在積釉處和下腹垂釉處有藍色或紫色的窯變。該窯址出土器物的紋飾以弦紋和篦劃紋為多,弦紋有凹弦紋和凸弦紋兩種,是各種器物普遍使用的裝飾方法,常飾在碗、盞的口沿下,罌的頸、肩和罐的腹部。窯具主要有三叉、四叉、五叉、六叉形支釘和圓形支具,還有用於墊燒大型器物的窯具、支棒等,其中三叉、四叉形的支釘是該窯的主要支燒窯具,用於疊燒,使用時支釘朝下,故在碗、盞的內底通常可見支釘痕。這種多足支釘在壽州窯中從隋代沿用到唐代,形制上變化不大。
余家溝窯址在上窯鎮北窯河東岸,為一處唐代窯址,器形有碗、盞、罐、注子、瓶、缽、枕等。釉色普遍偏黃,亦有少量黑瓷。馬崗和余家溝發現了窯爐的遺跡,窯室為圓形,直徑三公尺左右。窯室內還有排列整齊的匣缽,匣缽之間留有八公分左右的火路。
一九七○年代,曾在淮南泉山發現一座唐代壽州窯殘窯基,平面呈馬蹄狀,僅存部分窯門、火膛、火道和窯室,殘長七•二公尺,寬二•七公尺,壁厚卅四公分,用耐火土做成的土坯砌成,拱券頂,窯室地面用方磚鋪墁。火膛內留有較厚的木炭灰,表明其是用木柴作燃料。
一九八八年三月至四月,在淮南泉山九十六工程處窯址發現一座殘長一七•一公尺、寬三•五公尺的斜坡形龍窯,窯頭不存,窯尾部分保存完好。窯牆為單磚平砌,在壁高四○〜五○公分時開始起券,斜坡窯床上鋪有厚六公分左右的砂。龍窯為長江以南地區的主要窯型,在淮河岸邊的淮南的這一重要發現,表明唐代時淮南並存有北方風格的饅頭窯和南方風格的龍窯,這是壽州窯在窯業技術上相容並蓄了南北方燒造技術的明證。
值得注意的是,在東小灣、松樹林窯址等地發現了大量棒狀窯具,俗稱窯棒,為直徑四〜五公分、長廿五公分以上的圓柱狀,用途尚未確定,有人說是「支撐匣缽的用具」,也有人認為是控制火路用的工具。之前也有學者關注過此類特殊的窯具,並根據泉州碗窯出土大盤底部有墊條的遺痕來分析,推測至少有一部分棒形物是用於大盤類廣底器物的墊燒窯具。在壽州窯窯址中出土的窯棒大多是殘件,多為十多公分長,出土數量很大,所占比例高於匣缽,其具體用途還有待進一步的考古發掘和研究。
壽州窯隋代開始燒製青瓷,主要有雞首壺、罌、高足盤、罐、碗等。器物的品種不是很多,其中雞首壺的造型不論形制大小,都有修長、挺拔的特點,與六朝時期的雞首壺相比,頸部更細,柄身加長變直,更加粗壯敦厚。龍柄雞首壺是隋代壽州窯瓷器中的代表作,淮南市博物館收藏的一件青瓷雞首壺,壺身修長挺拔,器柄的龍首塑造得頗具動感。常見的高足盤一般高度在十公分左右,大盤口、直壁,下部為喇叭狀足,有的喇叭足很矮,近似外撇的圈足,高大的高足盤比較少見。胎質普遍較粗,胎色灰白、灰黃,少量的灰中泛黑。釉層厚薄不勻,釉厚處色濃,釉薄處色淡,有青黃、青灰、黃綠、黃褐等色。一般器物上施釉只到腹下。裝飾手法有貼花、刻花、印花、戳印等。弦紋和篦劃紋是最常見的紋飾,一般器物常用凹弦紋,在器物的口沿下、頸部、腹部多見二周或三周弦紋,線條纖細。凸弦紋較具特色,往往裝飾在罌的頸部,多見二周凸弦紋,粗壯有力。篦劃紋多見於高足盤腹內,常以連續的篦劃弧紋形成水波紋,與二周或三周的弦紋組成圖案,簡潔卻不失生動。除了較常見的弦紋和篦劃紋之外,戳印紋是隋代壽州窯最富於變化的紋飾,有點狀、單圓圈、雙圓圈、仰蓮瓣、覆蓮瓣、梅花、團花、纏枝花、松葉紋等,通過對稱式或交叉式排列組成連續圖案。範印貼花器物較少,這類凸起的紋飾猶如浮雕,常見紋樣有動物、團花、花草、繩紋等,早期產品裝飾比較繁縟,後期趨於簡化,多見繩紋。

 
  全文請見《大觀》2022年12月號第15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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