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四大硯石及其石品花紋

趙汝珍：「中國產硯之地雖多，但質地之優良，數量之偉鉅，無有過於此二者（端、歙），故從來談硯者，均以二石為首班，其他附庸。蓋成色平庸，數量有限，雖有似無，故明了端、歙者，即可了然一切也。」於趙汝珍之言，可見端、歙二石在文人心中的地位之高，然視洮石、紅絲石為第一者亦不乏其人，無論石質或獨特的石品皆各有春秋，文人心中自有評價。上期淺談端硯之硯坑與石品，本篇將接續歙硯、洮河硯、紅絲石硯與澄泥硯等作簡要介紹。

歙硯主要產地是在古時所稱的歙州，歙州的歙縣、祁門、休寧、婺源等地帶，即是今天的江西婺源縣龍尾山西麓武溪，它們的位置大概是在龍尾山系之中，廣義的歙硯除了產於江西婺源的龍尾石，還包括安徽歙縣、休寧、祁門等縣境內出產的諸如歙青、歙紅、大谷遠、紫雲石等硯石品種，而這些硯石的品質與龍尾石是無法相提並論的。所以一般所指稱的歙石，實際上是指在婺源龍尾山下，武溪澗的硯材，用來製成的龍尾硯，因此亦有直稱歙硯為「龍尾硯」或「婺源硯」者。

歙硯起源於唐代開元年間（713∼741）。到五代十國的南唐時，歙硯已由官方組織開採，成為御用之品，元宗李璟特地設置硯務和硯務官，專門搜羅歙硯佳石，為皇室造硯。南唐後主李煜更為其所用的「李廷珪墨」和「澄心堂紙」與「龍尾石硯」並稱為「天下之冠」。宋代是歙硯發展的高峰期，景祐∼嘉祐年間都進行了大規模的開採，使歙硯精品不斷湧現。南宋理宗時，歙州知府每年定期向朝廷朝貢「新安四寶」，歙硯便是其中一寶。宋蔡襄在〈詠徐虞部龍尾硯〉亦云：「玉質純蒼理致精，鋒芒都盡墨無聲；相如聞道還持去，肯要秦人十五城。」足見歙硯之珍貴。然而，宋代對龍尾石的過度開採也為歙硯的持續發展帶來了隱憂。元江光啟〈送侄濟州售硯序〉載：「至元十四年（南宋景炎二年，一二七七）……每梅潦初退，工人沿流掇石殘圭斷璧，能滿五寸者寡。」從元末到清初，歙硯石未再進行正規開採；至清乾隆年間，有過一次因「進貢」所需而對歙硯開採的記錄。一九四九年後，歙硯在政府的許可下又重新開採，但礦產資源很快地接近枯竭，因此如今當地政府已下令停止對各坑口的採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