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窯綺麗的域外風情(圖一∼卅七)
如果說,輝煌的民間藝術是長沙窯的一大特點和亮點,那麼,綺麗的域外風情,則是長沙窯的另一個大特點和亮點。
長沙窯瓷器的裝飾,許多具有異國風情。如大量的連珠紋,就是中亞、西亞地區主要的裝飾紋樣。長沙窯瓷器上除了手繪各種連珠組成的幾何紋和植物圖案外,還有模印貼花的連珠圖案,顯然,這是對中亞、西亞金銀器凸起的連珠紋的模仿(圖一)。
長沙窯有一種細頸、溜肩、匝形口的「胡瓶」,也是西方國家金銀瓶的仿製品(圖二∼四)。
長沙窯瓷器上,貼有椰棗圖。椰棗又稱波斯棗、伊拉克棗、海棗。產於北非和西亞,是當地人民經濟生活中重要的樹木,其果甘美,樹莖浸出的液汁可以製糖,樹葉可以編織籃子,樹幹可以作建築材料。陳銳《湖南省博物館藏黑石號沉船長沙窯瓷器初探》說,沉船出土的瓷器上貼有「一串帶果實的椰棗樹枝。椰棗樹耐高溫,耐乾旱,樹齡長,產量大,極具生命力,被阿拉伯人視為聖樹,稱為母親,是阿拉伯民族的象徵……唐末入華的阿拉伯商人阿布•賽義德於公元九一六年前後撰寫的《中國印度見聞錄》(卷二)中,詳細介紹了伊本瓦哈卜在九世紀下半葉遊歷中國的情形,記述道:『在這個國度裡,有可供人們享樂的一切,有美麗的森林,有不息的河川,只是沒有椰棗。』晚唐時,中國已從阿拉伯地區移植了椰棗樹,但栽種面積很小,且絕大多數人不識此樹,正如杜甫在〈海棕行〉所說,『時有西域胡僧識。』因此,長沙窯壺上的椰棗紋圖案極可能是阿拉伯商人給長沙窯作坊下的樣式。」(《湖南省博物館館刊》第七輯,第四二二∼四二三頁)(圖五∼九)
長沙窯瓷器上,有一種籬笆圍著一棵大樹的貼花圖案,非常多見(圖十一)。有學者說,是桫欏樹,乃佛門聖樹,原產印度,高達廿多公尺,常綠喬木,傳說釋迦牟尼在枸斯那城跋提河邊的桫欏樹下涅槃;有的說是菩提樹,說法與桫欏樹大致相同。湖南省博物館藏長沙窯青釉綠彩塔紋背壺的圖案中,就有這種樹:一幢七級佛塔的兩側,各有一棵與佛塔一樣高的樹,佛塔每層以三公尺計算,則樹高達廿公尺左右,正好是菩提樹的高度(圖十)。
長沙窯瓷器有許多手繪的和模印的蓮花。蓮花是佛教聖門之花,稱之為「生命與幸福之樹」。印度犍陀羅佛教藝術用蓮花來表示佛的誕生(圖十二∼十七)。
動物圖案有各種模印貼花的和手繪的獅子(圖十八∼十九)。古代波斯、埃及和巴比倫的繪畫藝術,常以此為題材。還有一種被稱作「摩羯」的彩畫,乃是印度神話中一種長鼻利齒、身體似魚的神物,被認為是恆伽女神之化身。在古代印度、阿富汗的古典藝術中,是最常見的題材(圖廿∼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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