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國立故宮博物院器物處副處長余佩瑾

品味的養成

章嘉呼圖克圖與藏傳佛教
章嘉呼圖克圖原名章嘉•若必多吉（1717∼1786），呼圖克圖為「活佛」之意，為內蒙地區最高活佛，六歲時自青海奉召入京，與乾隆一起讀書學習。乾隆十六年（一七五一）受封為「振興黃教大國師」，一生受到雍、乾兩朝皇帝的特殊恩寵，為當朝地位最高的活佛，與前後藏的達賴喇嘛、班禪額爾德尼，外蒙的哲布尊丹巴呼圖克圖並稱為藏傳佛教四大領袖之一。

章嘉對於乾隆皇帝─清高宗的影響，可就二件畫有十八羅漢琺瑯彩瓷的裝飾紋樣觀之。以十八羅漢紋樣裝飾的琺瑯彩瓷瓶，傳世只有這一對，此二件清乾隆︿琺瑯彩錦地開光十八羅漢圖瓶﹀之十八羅漢分置於瓷瓶正反兩面，單面各有九位羅漢圖像，每位羅漢可透過手上法器的不同來辨識。由這對瓶子圖樣即可清楚看到有個羅漢正以法器招降天空飛舞的惡龍，另一個羅漢身邊則立了一隻老虎，此二位即降龍尊者與伏虎尊者。余佩瑾解釋，以現今的研究理解，十八羅漢或十六羅漢自宋以來本為民間信仰，但在清高宗題〈宋李公麟畫十八羅漢〉與〈御製貫休十八羅漢贊〉二篇御製文中卻提到，他曾就在十六位之外另加哪二位才得以成為十八羅漢一事請教章嘉。經過討論後，章嘉告知以降龍與伏虎，也成為高宗欽定的十八羅漢版本之一。

方西華與瓷器
方西華是清高宗在瓷器方面的文物專家。據乾隆九年（一七四四）的《活計檔》記事指出，方西華曾幫他辨識出一件哥窯瓷瓶，使乾隆皇帝自此認識了哥窯作品。展場中也展出了二件哥窯瓷器，其中一件南宋至元〈哥窯米色青瓷碗〉之口沿明顯可見像葵花一樣切開的六等分，稱為「六瓣葵花口」。余佩瑾研究，這類六瓣葵花口的瓷器器形由北宋至元流行的金銀器而來；而傳世哥窯也確實有許多開片作品。但原只是陶瓷造形與燒造過程上的特徵，清高宗卻將之轉換為特殊的鑑賞觀。

在南宋至元〈哥窯米色青瓷碗〉器底鐫有御製詩〈詠哥窯葵花碗〉，詩中二句「椀肖葵花意獨超」、「愛他生一有名標」，表達出高宗認為哥窯，即章生一所燒造的葵花碗具有獨特意涵。再對照另一首〈題哥窯盤子詩二首〉中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