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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李世倬 萬木奇峰圖 水墨紙本 173×57cm
 
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藏山水畫系列展賞析
文∣彭 冰 圖/攝影∣申 林

曾經有西方學者把中國宋代的山水畫與德國古典音樂、古希臘雕塑並稱為世界三大古典藝術的高峰,可見山水畫在代表中國傳統文化上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作為文人士大夫心靈的安頓之處,山水畫亦在中國繪畫史上占據重要地位。二ま一九年,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策畫以館藏中國山水畫為主題,推出山水畫系列展,分三期從實景山水、摹古山水和寄情山水的角度讓觀眾欣賞到山水畫「可行、可望、可居、可游」的獨特魅力。
第一期展出的實景山水,是中國傳統山水畫中按照題材畫分的一個門類。顧名思義,實景山水就是以寫實手法描繪客觀存在有具體指向的山水圖畫,內容包括名勝古蹟、名山大川、故土家山、園林別業、樓觀舟橋、田野村居等。這裡的實景不僅指畫家真實遊覽過的景致,亦指真實存在於世的風光,人們在現實裡游心馳目,內在世界與萬物寫照和諧相生。此類山水畫不僅表現了豐富多彩的自然幽景,還集中體現了中國人的自然觀和社會審美意識,比如明代中期大量出現的紀游圖,就與當時富庶社會好遊歷的交往方式有關。我們亦從眾多實景山水中,提煉出了具有勝景、紀游、園林特質的作品,以饗觀眾。
展覽的第一單元「勝景暢神」展現了儒家學士所追求的境界,人們以山水比德,認為大山大水所承載的深闊幽遠,才能體現人的心胸與氣魄,此謂山水之境即人生之境。在此,有長達十四公尺多的清代無款青綠山水卷〈長江萬里圖〉,可一睹江上千帆競發的繁榮。全卷繪有深壑、丘陵、淺灘,也有城池、廟宇、村屋、漁船,人們在其中或對談、獨坐、趕路、送別、捕魚、泛舟、拉縴,充滿了詩意般的生活氣息。此外,謝時臣〈黃鶴樓圖〉、梅清〈黃山松谷圖〉、奚冠〈西湖春曉圖〉、顧符稹〈虎丘圖〉、朱鶴年〈太湖圖〉也是不容錯過的重要展品。
梅清(1623∼1697)好寫黃山勝景,足跡遍布其間,此幅所繪「松谷」是從後海攀登入山的門戶(圖一)。畫家以淡墨隨意勾出山石,並不拘泥於皴法的限制,顯得奇崛而靈動,近中景的松林密布山頭,濃淡相宜、層次分明,筆法蒼勁渾厚,於荒率中見清麗,淋漓中見秀潤,自成一脈。畫面下端悠然前行的人物很可能就是畫家自己,由仙源進入松谷,正如題跋所言:「扶杖仙源勝,青冥望里賒。片煙開佛座,滿地落松花。鹿飲深潭冷,龍歸夕照斜。孤苑清味足,雲霧煮仙茶」。此中體現超凡脫俗的清雅恬淡,與畫中意味正相契合。
虎丘雖無黃山的高岩深壑,然其位置近蘇州城,素有「吳中第一名勝」的美譽,據載「凡月之夜,花之晨,雪之夕,遊人往來紛錯如織,而中秋為尤勝」。顧符稹(1634∼?)筆下〈虎丘圖〉描繪的便是人們在重陽日遊玩這一著名風景名勝的畫面。視線跟隨畫家從右下往上行進,山門、千人石、劍池、雲岩寺塔等景觀躍然入目,人們在這秋高氣爽的時節山行、談笑,愉悅而自適。由畫面看來,顧氏長於勾染技巧,筆法工致嚴謹,精微細膩,賦色明麗端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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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請見《大觀》2020年12月號第13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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