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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川國芳 百種接分菊 1845 私人收藏

浮世繪裡的江戶盆栽熱潮

文∣李思潔 圖/攝影∣本刊資料室

二○一九年二月一則新聞報導,日本埼玉縣一處盆栽園遭竊,共有七棵松柏下落不明。這是日本知名盆栽大師飯村誠史的園區,被竊的其中一株盆栽價值高達一千萬日圓,樹齡約四百年,活用飯村家族對植物的深厚知識,才將其培養成適合盆栽造景的大小。飯村誠史的妻子在社群媒體上發文表示不捨,希望這位識貨的雅賊記得幫盆栽澆水,讓盆栽的生命永存。
究竟,盆栽有什麼魅力,風靡了日本呢?
由歷史來看,日本的盆栽文化源於中國。日本最古老的盆栽畫,出現於鎌倉時代的繪卷中,〈春日權現驗記〉便可看到在庭園的木桌上所陳設的盆栽。之後由室町時代到江戶時期,在不少屏風繪的作品中,也出現了盆栽的圖像。在當時傳教士所編纂的《日葡辭典》中,有一詞「盆山」(bonsan),所指為在將軍或是僧侶之間蔚為流行,以石頭為中心表現的盆中山水景致,其意境近於「盆景」。有人認為,盆栽始於晉代;盆景則源於宋代,是盆栽的延伸,也可稱作盆玩,重點在於盆中以奇石、古幹等物組合成的景致。相較之下,盆栽則更加以植物作為主角,重視其生長意趣。兩者雖然在歷史的進程中語詞一度有重疊,但細究之下,兩者所重視的主角仍有細微差異。
江戶時代,由於經濟起飛,市民在生活無虞之際,開始發展個人興趣愛好。在不少描繪市民生活的浮世繪中,其背景可見數量繁多、花色奇異的各色盆栽,連盆器的部分都可以見到繪師精心安排各種不同形狀、紋樣,有時是傳統的紋樣如冰裂紋,有時是新興的「雪花紋」。顯示當西方科學儀器顯微鏡進入日本後,人們以科學方式觀察到雪花結晶的形狀,進而形成新的紋樣。
浮世繪中有一類描繪出了「盆栽廟會」的景色,如同今日的廟會市集般,在寺院、神社旁的街道上擺攤販賣園藝盆栽,如《江戶名所圖會.茅場町的藥師如來》中所描繪。而〈菊屋的繁盛〉錦繪中,亦可見到販售花木的店家菊屋店面寬闊氣派、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
江戶時代的市民們多共同居住於長屋,可能連庭園都沒有,與自然環境隔絕。於畫作中所見的盆栽多為花卉,一方面是較樹木價廉,另一方面則是花卉更容易有季節感,不僅為枯躁乏味的室內陳設妝點綠意,也能有華麗之感。
培育,亦是盆栽愛好者所熱衷且關心的主題,由書籍插圖中所附錄的各種注水器具的造型,可見園藝愛好者們對於工具的講究。而在歌川國芳〈百種接分菊〉(弘化二年,1845)一作中,可以看到一株碩大、嫁接各色各種菊花的枝幹,好奇的群眾圍繞周圍,十分讚嘆於這株花樹的珍奇。群眾們回頭、指點的姿態,彷彿彼此交頭接耳,為此嘖嘖稱奇。

 
  全文請見《大觀》2021年2月號第13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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