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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成 吳公治行圖
 
金陵八家小考
文∣李思潔 圖/攝影∣本刊資料室

談論金陵八家前,首先必須提及當時居於金陵的重要藝評家、贊助人、亦是文獻中所言金陵八家的「提出者」—周亮工(1612∼1672)周亮工祖籍開封,但其人生多居南京。據其門生黃虞稷〈行述〉所言:「先生姓周氏,諱□□,字元亮,河南開封府祥符縣人,先世居金谿之櫟下,因自號櫟園。學者稱之曰『櫟下先生』。始祖宋進士匡,本家金陵,以參撫州軍事留居撫之金谿,先生大父封鴻臚寺序班前山,公諱文煒復居金陵,故先生籍大梁而實白下也」,可知其父親周文煒於南京開設書坊,專門刊刻文人作品,因此得以結識許多文人。周亮工似乎繼承了父親喜好文藝的個性,他樂於與文士、畫家們交遊,在他的著作中也可以見到許多相關於金陵的回憶,尤其是晚年時,常感嘆在金陵的愉快生活。
周亮工擁有藏畫樓,稱之「讀畫樓」,方文(1612∼1669)曾有詩云:「周公有畫癖,遠近無不搜。丹青累千百,一一皆名流。擇其最精者,手自成較讎。裝潢十餘幅,林壑煙光浮,置之几屏間,可以當臥遊。往歲逢世難,家破家羈囚。一切諸玩好,散逸如鳬鷗。念此心不擇,篋中長獨留。今年官南國,署齋有高樓。四面環青山,居然見皇州。因取向所癖,貯之上樓上頭。賜名曰讀畫,退食時稍休。讀畫如讀書,其意淵且幽。苟非真博雅,妙緒誰能抽?」周亮工一生愛畫,即便遭逢世亂,又遇官案,仍不減其初心,保持收集畫作的習慣。周亮工出任為官時,仍不忘於官署為自己布置一個得以臥遊書畫、與友朋論藝之處,可見其愛畫之心。周亮工將自己讀畫、品畫的心得,書寫記錄而得《讀畫錄》。文字既寫人又寫畫,除了記述畫家來歷、境遇,亦評論其作畫特色、畫風等,顯示自己的賞畫眼光,具有個人評論。
《讀畫錄》最早稱為《讀畫樓畫人傳》,據毛奇齡為《讀畫錄》所作之序言:「予過龍江,見先生時,值先生作《畫人傳》,……然距今七八年,畫人存者,若梅村、虞山、浮廬一輩,復相繼亡去,而先生亦逝矣」,由其中所言梅村(吳偉業,1609∼1671)、虞山(錢謙益,1582∼1664)及浮廬(方以智,1611∼1671)三人的卒年判斷,《讀書錄》成書於一六五六至一六七一年間。然而,周亮工於一六七○年曾有一次焚書之舉,據其子周在浚言:「庚戌之春,先大夫既盡焚生平生著作之書,見棄後,不孝浚等復收合梓之」。因此,《讀畫錄》實際的刊刻則是於清康熙十二年(1673),由周亮工之子周在浚等五人合力收集周亮工的殘稿而集結出版。
《讀畫錄》中所記有過半的畫家出身於金陵,或是曾於金陵一帶活動,其他畫家則多寓居南京一帶,可說是一部將視點聚焦於金陵藝壇的專門著作了。但書籍的命運多舛,《讀畫錄》於清乾隆五十三年,因詩中有「義熙餘」一詞,被認為影射不滿新朝,被朝廷認為必須連同其他著作一同禁燬,影響了其著作保存及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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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請見《大觀》2020年11月號第13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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