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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陳書 書畫冊 10選2 1712

陳書《書畫冊》探析

文∣楊智凱 圖/攝影∣本刊資料室

近半世紀以來,隨著各種文化思潮的興起、推廣和盛行,女性主義尤在政治、學術等範疇中有所破立,其不僅有其自成體系的成熟論述,並能確切立基於實際切身的文化議題而為人所認識、知曉,得以與各種領域互相融匯,往往藉此提出發人深省的視角與創見。
女性主義首重課題即是對主體缺席的過程加以反思,與之同時,尋找歷史洪流中「不存在」的對象,此亦是其方法論與目標。若以此視角觀察中國藝術史的發展,雖則早期畫史文獻即可見女性書畫者之名,但直至清代湯漱玉的《玉臺畫史》方肇始此類議題之關注,而在近數十年才真正獲得學術意義上的進展。
閱覽中國傳統畫史,若欲尋覓女性畫家,或許當推陳書為最。雖如於《歷代名畫記》乃至《玉臺畫史》等史料文獻中有宋代楊妹子、元代管夫人、明代寇媚等更為人所熟知且更具身分特殊性或佚聞傳說性的女性書畫創作者。然而,在歲月淘洗之下,傳統女性畫家作品大多難逃湮滅的舛途。相較之下,陳書畫作至今仍有多幅存世,因此尤顯可貴,且得以被完整檢視。
過往已有論者針對陳書生平、創作、風格及影響力等議題進行若干闡述,本文不擬過多重述前人的研究成果,而主要企盼以陳書繪製的《書畫冊》為探究對象。此冊作品圖像似未於過去圖錄所正式出版,藉由對此《書畫冊》的討論,本文希冀得以對陳書畫作提出近一步的觀察。
清代的女畫家陳書(1660〜1736),為浙江秀水人,號上元弟子,晚號南樓老人。攸關於陳書的生平與活動,主要可見於錢陳群〈誥封太淑人顯妣陳太君行述〉(下文簡稱為〈行述〉)一文。根據〈行述〉的記載,其「生于順治十七年庚子二月初三日,卒于乾隆元年丙辰三月初七日,享年七十有七」,出生之初,即富具傳說色彩。
錢陳群撰寫的〈行述〉內容已無法稽考真實性,但綜覽全文,不難窺見錢陳群極富意識地以結構性方式描述陳書的生平。根據其文所述,陳書之母有娠將娩身時,陳書之父「夢神降其家」,後陳書誕生,而二月三日之時又恰巧適逢「世傳梓潼誕日」,種種傳說更讓陳書添其迥異於常人的色彩。梓潼即指掌管舉試文運的文昌帝君,由此形塑出陳書閱覽詩書天資聰慧的形象。實際上,陳書在「八歲時,見同祖諸昆從學舍歸輒問所讀何書,促口授默識之,不遺一字」的形象,確實相符於其過人才氣的樣貌。
不僅如此,此神助之力也展現於陳書畫藝的學習上,錢陳群便曾記載這段往事:「外王母錢恭人相遇甚嚴,每令學女紅,頗不許習柔翰。曾就外王父齋中見壁間名繪,取紙筆倣之,無不神肖,外王母怒而撻焉乃止。一日,外王母夢神語曰:我昨遺汝女筆,他日當以翰墨名天下,汝何得禁之?自是延師授經,歲餘變通曉大義。曰讀古人書,當學為古人耳,乃取女史孝行諸事實圖于所居室中,恭傚為之」。無論這段往事是否有被誇大或加以渲染,但於當中無疑可窺見陳書詩畫的天資稟賦,同時此幾近神諭之旨,亦讓陳書身為女子而能習書學畫的環境合理化。

 
  全文請見《大觀》2021年7月號第14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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