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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佚名 忠孝堂圖卷 上海博物館藏

元末至民初上海地區的書畫鑑藏活動

文∣計穎媛 圖/攝影∣上海博物館

上海博物館於今年六月廿二日至十月九日特別策劃舉辦「萬年長春—上海歷代書畫藝術特展」,繼「吳湖帆書畫鑑藏特展」(2015)、「丹青寶筏—董其昌書畫藝術大展」(2018)之後,續以是展構成書畫專題研究系列之「海上三部曲」。是展為首次從學術視角對上海歷代書畫進行較為系統的梳理與研究,遴選相關書畫一四六件(組),時間跨度從三國起至現當代逾千餘年,以較全面系統地縱向回顧與總結上海歷代書畫的成就,並考察其美術史地位及影響,同時也探究海上千年書畫歷程所呈現的底蘊深厚及勇於創新的藝術特色與精神。
書畫鑑藏是古代藝術家賴以孕育、滋養和生長的藝術土壤。「萬年長春—上海歷代書畫藝術特展」第三部分「鑑藏—藝術影響」梳理了元末至民初近七百年間上海書畫鑑藏的四個主要階段。分別為開風氣的元末明初、以「顧陸張何」四大家族為代表的明代中葉、處於鼎盛期的明末清初,以及文物大規模流轉聚散於滬的清末民初。同時,展覽的第三部分也呈現了上海書畫鑑藏與上海歷代書畫家所取得的藝術成就對其他地區藝術活動的影響。
本文據此展覽的相關作品展開,分四個階段略述元末至民初上海地區的書畫鑑藏活動。
上海地區的鑑藏之風當興於元末。據淩利中先生梳理的《傳世所見宋元以來上海地區的法書名畫鑑藏要目》來看,鴻彥碩儒、書畫名家與隱逸高士等組成了元末明初海上主要書畫鑑藏群體。元末上海的書畫鑑藏活動在許多作品的題跋中能夠體現,顯示了當時文人互動的頻繁。
如本展經楊維禎、王逢等人題跋(圖一)的南宋趙葵〈杜甫詩意圖〉卷,元末流傳於吳淞地區。元季因東南兵亂,不少士人避居松江一帶。諸暨楊維禎(1296〜1370)於一三五九年徙居松江;江陰王逢(1319〜1388)兵亂後徙松江,又先後避居青龍鎮、橫泖、烏泥涇(今徐匯區)等地。畫後楊維禎跋云:「西隱(嘉定西隱寺)中吉師出此圖於兵火之餘……老鐵在西隱書」。並鈐「九山白雲居」等印,「九山」即雲間九峰,便知此時楊維禎已客居於此,並從釋中吉處獲觀此圖。其後王逢又作題於僧無作上人之四無維室。此外,經楊維禎鑑藏的作品還有傳為五代李贊華所作的〈射騎圖〉、北宋李建中〈土母帖〉、南宋朱熹〈行書城南唱和詩〉卷、元龔開〈駿骨圖〉、趙孟頫〈謝幼輿丘壑圖〉、鄧文原〈章草急就章〉等,王逢所鑑亦有元華貞固《手抄先代遺文冊》等。較之宋元內府,元末上海地區的鑑藏活動更多地關注同時代作品,這與元季上海無兵火之虞,士人頻繁遷移至此、文化活動活躍有著密切關聯。
而明初受政治因素影響,文物流失嚴重,加之挖款之風盛行,公私收藏均不活躍,在這種大環境下,書畫鑑藏主體以翰林書家與官員為主。
翰林書家如沈度、沈粲、張弼、錢溥、錢博、夏衡、陳璧等參與鑑藏活動相對較多,本次展出的夏昶〈瀟湘風雨圖〉卷(圖二)前即有沈粲題引首「瀟湘風雨」四字。沈粲(1379〜1453),字民望,號簡庵,今上海松江人。與其兄沈度以書入仕,歷成、仁、宣、英宗四朝,為明初最負盛名的「臺閣」書家,並稱「雲間二沈」。真行草俱佳,尤擅草體,深受宮廷喜愛。而在目前傳世的作品中,其兄沈度所參與鑑藏的似乎更多,如唐陸柬之〈文賦〉、現藏北京故宮博物院宋代佚名畫家的〈洛神賦圖〉、傳為宋李公麟的〈維摩演教圖〉等。其他翰林書家中,相對突出的有張弼、錢溥等。此外,及第官員中參與鑑藏的人數亦衆,如南畿巡撫周忱、華亭知縣聶豹等。

 
  全文請見《大觀》2021年9月號第14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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