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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鳥 扇面 天津博物館藏

周之冕繪畫研究

文∣劉姝伊 圖/攝影∣天津博物館

明中後期,受吳門畫派的影響,畫壇呈現出獨尊「文沈」的局面,由沈周開創、文徴明發展而出的吳門畫派,提倡復古、作詩書畫一體的文人畫。繼文沈後,以陳淳、陸治、周天球、文彭、文嘉、錢穀、居節、周之冕等為代表的吳門後學,立足己身並從不同的角度解讀文沈之意。周天球、文嘉、文彭之輩側重於對文沈繪畫的復刻,而陳淳、陸治、周之冕等人則是在文沈的基礎上,對其繪畫圖式語言進行了重組,呈現出各具特色的繪畫面貌。以周之冕為代表的「勾花點葉」派更是開闢了明代花鳥畫的新風尚,為清代沒骨花鳥畫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周之冕,字服卿,號少谷,齋號墨花館,長洲(今江蘇蘇州)人,約活躍於萬曆年間。「特以嗜酒落魄如李邈卓,不為世重耳」(《弇州續稿》)。擅古隸,遺憾的是卻無作品留存。又擅花鳥畫,家中飼養禽鳥以觀其飲啄,摹其形神如生。所作花卉兼工帶寫,兼白陽、叔平之長,創「勾花點葉」派,影響深遠。
花鳥畫自宋代興起後,就呈現出「徐熙野逸,黃家富貴」兩個風格迥然的繪畫派別。經歷了元代的一度消跡後,在明代終於又出現繼起之勢,出現了林良之潑墨寫意、呂紀之工整院體及周之冕之小寫意「勾花點葉」三分天下的局面。其中又以周之冕兼工帶寫的花鳥畫法尤為突出,從者甚眾。對於周之冕花鳥畫的定義,最早源於張庚《國朝畫徵錄》的記載:「周之冕略兼徐氏法,所謂鈎花點葉是也」。由此,「鈎(勾)花點葉」特指周之冕為代表的花鳥畫法。而近代學者多認為周之冕「合宗黃氏派及寫意派而興所謂鈎花點葉體之一派,為清常州派之津梁焉」(鄭午昌《中國畫學全史》),可見勾花點葉法並非周之獨創,乃是將徐黃寫意與工筆二法融合並靈活運用於其創作中的產物。
王世貞論:「勝國以來,寫卉草者無如吳郡, 而吳郡自沈啟南之後無如陳道復、陸叔平,然道復妙而不真,叔平真而不妙,周之冕似能兼撮二者之長」(《弇州續稿》),而兼撮妙真的基礎,正是其對陳、陸學法的結果,尤以對陳淳筆法的學習尤為突出,惲壽平謂:「白陽山人用筆雋快,實開後世率意徑路,為周之冕諸人濫觴,不可不辨」(《南田手稿》)。
周之冕〈仿白陽花卉卷〉便是其效法白陽的典型代表,作於萬曆戊戌(1598)夏日,引首朱鷺題:「上苑瑤芳」,畫面繪蘭花、牡丹、桃花、玉蘭、百合、桂花、荷、蜀葵、菊花、水仙、梅等十餘種四時花卉,間以杜大中與吳幼培的題詩。花卉多取折枝,爭相綻放,姿態妍麗,通過穿插交錯的布置,營造出開合轉承的跌宕之勢,再以題詩填補構圖中的空白,詩書畫相輔相成,展現出四季繁花如錦的美麗風光。在筆法上,取陳淳之法,灑脫爽勁,同時又融入己意。在對牡丹、鳶尾花和菊花的描繪,花瓣層次繁複,用筆迅疾,線條流暢連貫,分布緊密,在側鋒的連續與頓挫、線條的疏密間,仍嚴格遵從著對花卉寫生的要求。花葉點染而就,通過濃淡墨色分向背,再以細筆勾葉脈,特別是對荷葉處理,以濕筆淡墨打底再加以重墨暈染邊緣,通過濃淡水墨相互交融,呈現出殘荷的凋敗,同時突顯了縱情舒放的墨戲之趣。花莖以中鋒直寫,雙勾或墨筆,姿態不一。梅枝以書入畫,用篆籀與飛白法作老幹虯枝,表現出寒梅之錚錚鐵骨。花枝穿插自然,疏密聚散合宜,在運動變化中保持氣韻連貫。用筆收放自如,提按頓挫有度,花葉點厾勾染、形態生動。卷後朱鷺評論:「吳門寫生家自石田、白陽兩君後,獨有少谷耳。而少谷生平率用五色,莊嚴點綴,生氣宛然肖也。此數枝乃又純以墨韻見長,種種令人把玩欣賞不已。特出繪染外, 可信色畫亦君少谷伎倆法,服當自鑒之」。在此卷中,周之冕側重於學習陳淳豪放率性的筆墨趣味,用筆上不拘細節,注重筆墨對情感的表達,但也能看出相較於陳淳的作品,其筆墨情感表達的視覺衝擊力還是不夠強烈,仍舊執著於對寫生的追求。

 
  全文請見《大觀》2022年12月號第15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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