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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十二條屏 183×52cm  江西省博物館藏
 
羅牧的傳奇人生及其山水畫
文∣劉祿山 圖/攝影∣劉祿山

羅牧(1622∼約1708),字飯牛,號雲菴、牧行者,江西寧都縣人。家世居武夷山之西寧都鄉村,歷代均為偏遠山區的寒苦農民。羅牧一生以「茶」、「畫」交遊天下,最終將茶賣進了紫禁城,並以「江西畫派畫宗」的身分留名於中國書畫藝術史。
一六二二年(明天啟二年),羅牧出生於江西寧都縣釣峰鄉黃潭村一個農民家庭,祖父輩皆為貧苦農民,羅牧少年時是一個普通的放牛娃,根據其後裔羅科顯先生說,「放牛」的「放」,本地鄉音為「飯」,這就是羅牧取字「飯牛」的淵源,此說應屬臆測,「飯牛」應該還包含了傳統的經典文化意義。
羅牧人生前卅年生活在寧都老家,羅氏《族譜》載:羅牧青少年時期「得魏石床法、林確齋芥茶法,亦善製茶」。魏石床,名魏書,字石床,寧都梅江鎮人氏,明末諸生,為「寧都三魏」—魏祥、魏禧、魏禮的族人,世家子弟,書香門第。魏書與其父魏應秋有「詩狷」之譽,工詩善畫,山水、花鳥窮態極妍,草、隸、篆尤精。一六四四年(羅牧時年廿二歲)明亡,魏書隱居不仕,潛心著述,常劇飲大醉,抒國破之痛。著述頗豐,為人狂狷不羈、直率爽朗。
林確齋(1618∼1678),名時益,字確齋。明宗室寧王后裔,本姓朱,名議霶,字作霖,原籍南昌,自小聰慧好文藝,與南昌名士彭士望(史可法幕賓,先後救援過黃道周、楊廷麟)師事歐陽斌元。明亡,變姓名,攜眷隨彭士望投奔寧都好友魏禧,隱居翠微峰,與三魏、邱維屏等人號稱「易堂九子」。後寄籍終老寧都冠石,種茶為生。確齋工書法,喜為詩,最擅長製茶。其茶香比陽羨,號稱林芥茶(見《清史稿》本傳),暢銷於世。
可見,卅歲前的羅牧因明朝的滅亡而得以與士林精英交友,因緣際會,掌握了兩大技藝—畫畫、製茶,成為他日後五十餘年行走天下、演繹人生傳奇的「利器」。此外,通過與魏書、林時益的交遊,羅牧在廿二至卅歲之間,先後與寧都三魏、易堂九子交往密切,常在翠微峰與易堂九子吟詩作賦。道光版《寧都直隸州志•藝文志•補遺》載魏書〈春晴同羅牧過韋公岩居〉詩:「結伴出西閣,新晴過石梁。溪禽呼氣色,峰雪辨雲光。野水閒田滿,殘燒細草芳。定知岩壑本,詩思步層岡」,可見魏書、羅牧應該是亦師亦友、臥遊休憩的良伴關係。
易堂九子以隱士自居,在翠微峰結廬自耕、辦學、製茶。他們大多是有過前朝功名、隱居前已聲名在外的文化名人,或是學術大家,或是詩人、畫家,而且都是慷慨激昂的性情中人。如:邱維屏,精研古代文學和西洋算術,方以智驚其學術和節操而謂為「神人」,其為人慷慨,為幫人不惜自己傾家蕩產;魏禧以其文學成就與汪琬、侯方域並稱「清初三家」;彭士望、魏禮,都是個性慷慨、敢任難事、喜遊歷而結交賢豪隱逸之輩。如果不是明亡,他們不一定聚隱寧都而與羅牧有所交往。
羅牧與易堂九子隱士、「文章學問士」兼書畫家們交相往還,不僅提升了自己的文化藝術水準和製茶技術,還打開了遊歷天下、結交賢豪隱逸之士的大門。
據徐世溥的《榆溪逸稿•詩鈔》、「嶺南三大家」之一梁佩蘭的《六瑩堂集》等文獻記載,卅歲以前的羅牧便是他們的故人、知交,來往於南昌、廣州等地造訪他們。像徐世溥、梁佩蘭這樣早年便名滿天下的「文章學問士」,為什麼會與一個偏遠山區、沒有任何功名的陌生青年認識和交往?顯然與易堂九子有關,在他們的文獻中,有更多、更早交往的記載,如梁佩蘭與魏禮。當然,羅牧自己的聰明、才能是不容忽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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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請見《大觀》2023年1月號第16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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