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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儒 江村秋暮圖 設色紙本 25.2×116.5cm 首都博物館藏

松風畫會與松風畫友

文∣倪 葭 圖/攝影∣倪 葭

民國時期,美術社團風起雲湧。據學者統計,此時期國內人士及海外留學生組織的各級各類美術社團有三佰餘個。與民初的另兩大美術重鎮─上海和廣州相比,北京的美術社團不在多數,且出現時間比上述兩地稍晚,但甫一出現,基於原有深厚的文化積澱,這些社團即顯現出強大的影響力。當時北京的美術社團有無聲詩社、宣南畫社、北大畫法研究會國畫班、中國畫學研究會、北平藝社、松風畫會、吼紅畫社等。與其他美術社團不同,「松風畫會」是以愛新覺羅家族成員為主,且滿族藝術家居多,是一種類似於「美術沙龍」的定期雅集。
畫會由前清貝子溥伒(雪齋)發起,最初活動地點設在溥伒寓所,後也曾在溥儒(心畬)恭王府後花園,因溥伒居所名為「松風草堂」,因此畫會最初稱作「松風草堂畫會」。而據啟功和葛嵒兩位學者的說法,「當時清宗室已取消俸銀,各府寥落,子弟等同民間布衣皆自謀生計,開始在溥雪齋府聚會,待溥心畬訴訟判還恭王府後花園後,也轉後花園聚會。所謂『海棠雅集』即指松風畫會後期的畫事,所以最初確實有過『草堂』二字,後來省事,叫著叫著就沒了」。與當時高喊「美術革命」、批判中國繪畫日漸衰微的革命派組建的團體不同,松風畫會植根傳統,號召「由四王而追宋元」。畫會基本每星期舉行一次活動。雖名為「畫會」,實為「藝術沙龍」。因為參與者們多才多藝,聚會時除卻創作交流、研討畫理,還會切磋琴藝、品評詩文。
作為親歷者,啟功在〈溥心畬先生南渡前的藝術生涯〉一文中曾回憶自己廿來歲時參加松風畫會的情景,「雪齋先生家有松風草堂,常常招集些畫家談藝作畫,儼然成為一個小型畫會。心畬先生當然也是成員之一。這是我獲得向雪齋、心畬二位宗師和別的名家請教的一項機會。松風草堂的集會,最初只有溥心畬、關季笙、關稚雲、葉仰曦、溥雪齋等幾位。後來我漸成長,和溥堯仙(雪齋的六弟)繼續參加,最後祁井西常來,聚會也快停止了」。
葛嵒在《畫壇名宿─祁井西先生》中寫道「松風草堂畫會,最初只有溥雪齋為首的清宗室七人,後來非宗室的滿族書畫家祁井西松崖、葉仰曦松蔭、張和庸松雲等也常來畫會參加雅集,拜師請教都竭勉勤懇,溥雪齋遂擴大門戶,各予『松』字雅號,共襄京城書畫一時之盛」。因溥伒號松風主人,其餘參與者,溥儒號松巢、溥僴號松鄰、溥佺號松窗、溥佐號松堪、關稚雲號松房、祁崑號松崖、葉昀號松蔭、惠孝同號松溪、啟功號松壑。上述九人為松風畫會的主要成員,因此也被稱為「松風九友」。
由親歷者與其弟子回憶來看,現在被稱作「松風畫會」的組織,在成立之初應名為「松風草堂畫會」。畫會名稱來自於溥雪齋的堂號「松風草堂」,且最初的活動地點為其寓所,由此可見溥雪齋實為此畫會的首倡者。與其他畫會在外辦展的形式不同,松風畫會的小型畫展是在溥雪齋家中舉辦,參觀者和購買者也多是畫會參與者的親朋故舊。正是因為會員們攀親帶故,所以此畫會更添了一層溫馨的情誼意味在內。關於松風畫會成立的時間,目前有一九二五年和一九三二年兩說。大多數文章多持前一種觀點,關於一九三二年一說,可見許志浩的《中國美術社團漫錄》等書。
溥雪齋將宗室中能書善畫者聚集一堂,並吸納有才能的滿漢藝術家,為畫家開拓了一個交流切磋的平臺,為晚學後輩提供學習的機會。啟功曾經談到「當年在松風草堂畫會學習書畫,攜帶去的字啦畫啦,都得和著現場完活兒的書畫一併呈前輩賜教。京城沒有美院藝校,能聽他們賜教是我們當時最好的學習機會。看書法,簡單指正一二則可,看畫則比較耽誤時間。當時小畫能得到溥雪齋和溥儒兩位的點頭,心裡甭提有多得意了。譬如溥二爺說一聲『做詩去』,這就說明畫可以過關了,就剩題畫了。等把做得的小詩草稿呈上,二爺看過,要不說話,撲哧扔回來,那是不夠格。如果看完了,興許承蒙改寫一二字,給你畫個墨圈,圈裡寫個『夠』字,等於說詩夠格了,可以去題畫了……」,由此可見,畫會要求年輕人全面發展,詩文書畫俱佳。

 
  全文請見《大觀》2022年6月號第15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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