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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沈宗騫 名山讀書圖 遼寧省博物館藏
 
遼寧省博物館藏中國古代人物畫展解析(上)
文∣楊 勇 圖/攝影∣遼寧省博物館

人物畫是以人物形象為表現主體的繪畫作品,是中國古代繪畫中成熟最早、影響最深遠的畫科。其中的故實、高士、仕女、寫真和釋道等題材內容在相互交錯影響中構成了異彩紛呈的中國古代人物畫藝術。中國古代人物畫的獨特之處在於其對人物精神氣質的傳神表現和深刻把握,無論是線條勾勒還是色彩運用,都力求達到氣韻生動、形神兼備的藝術效果。它不僅反映了社會歷史、風俗習慣和審美觀念,更承載了豐富的文化內涵,體現了中國傳統文化中對人生、道德、理想、信仰的思考和追求。「丰神雅淡,識量寬和」、「婉婉有儀,柔靜以和」這些美好的詞彙,分別表現了古人對男子和女子美好形象的讚美。「丰神」展現神采飽滿的氣質,「有儀」彰顯端莊優雅的舉止,「丰神有儀」凝練了中國人物畫追求的至高境界。此次展覽擇選遼寧省博物館(以下簡稱遼博)收藏的古代人物畫中不同題材種類的繪畫名品,將神話傳說、歷史人物、文人仕女、道釋仙佛等形象栩栩如生地呈現在觀眾面前,展示中國古代人物畫的多姿面貌和豐富內涵。
是展以古代人物畫的題材內容分類,分別為故實、高士、仕女、寫真和釋道五個篇章。篇章主題從古代經典詩詞中能表達畫作題材內容的句子中擇取。
在故實篇這一單元裡,展出了表現古代經典詞賦內容的人物故事畫〈洛神賦圖〉和〈歸去來兮辭圖〉,還有歷史人物故事畫〈蕭翼賺蘭亭圖〉以及小說故事畫《濟公傳圖冊》等畫作。古代人物故事畫是對當時社會生活的寫照,從宮廷生活到民間風俗,從奇人異事到神話傳說,我們能從中窺探古代的建築風格、服飾文化、禮儀制度等諸多細節。它們宛如一扇扇穿越時空的窗,讓我們能夠更好地瞭解古代的風貌和古人的精神世界。
晉代士族興起,他們在政治、經濟上都享有特殊權利,且具有傳世的教養和充裕的時間,他們從事藝術創作對於當時的文化藝術發展起到了積極作用。晉代繪畫沿襲「成教化,助人倫」的社會功用,許多繪畫創作直接取材於文學作品,士族畫家顧愷之的〈洛神賦圖〉就是其中之一。〈洛神賦圖〉畫卷較為完整地表現了三國時期曹植所作〈洛神賦〉中的內容,以造型生動、線條飄逸的人物形象,營造出濃郁的神話氛圍。
在中國古代卷軸繪畫的傳世作品中,晉代畫作已經看不到可靠的真跡。遼博收藏的這卷〈洛神賦圖〉雖然是宋代摹本,但在相當大的程度上保留了顧愷之繪畫的面貌,反映了六朝祖本的章法布局,也顯現出「晉尚故實」的時代風格。畫作根據三國曹植的文學名篇〈洛神賦〉為依託而創作。採用圖文結合的連續式布局章法,如戲劇情節般地描寫了曹植在返回封地的途中於洛水邊與美麗的洛神相遇,互傳情愫後卻又因人神隔界,不得已而分離的故事。〈洛神賦圖〉是一件將古代文學藝術與繪畫藝術完美結合的經典繪畫作品。在傳世的多幅顧愷之〈洛神賦圖〉宋摹本中,遼博本是唯一畫卷中書寫有〈洛神賦〉賦文的,這種圖文並茂的形式與現在收藏在大英博物館的顧愷之〈女史箴圖〉唐代摹本形制相同,與山西大同出土的北魏司馬金龍墓木板漆畫中圖文並置的形制也接近,說明這種圖文結合的繪畫形式在魏晉時期就已經比較普遍,所以說它是傳世諸摹本中從形制上最為接近祖本的重要畫跡。
遼博藏〈蕭翼賺蘭亭圖〉在清代《石渠寶笈》中著錄為唐代畫家閻立本所作。歷史上,唐太宗李世民癡迷王羲之書法,曾親自撰寫《晉書》中的〈王羲之傳〉,稱讚其書法「盡善盡美」。唐太宗李世民對王羲之的書法推崇備至,廣為搜羅王羲之的書法,每得真跡,視若珍寶。到了晚年,他對〈蘭亭序〉的喜愛更是達到了癡迷的程度,渴望能得到〈蘭亭序〉真跡。〈蘭亭序〉當時收藏在王羲之七代孫智永的弟子辯才和尚手中。唐太宗多次派人索取,辯才推說不知真跡下落,於是唐太宗命監察御史蕭翼想辦法得到〈蘭亭序〉。蕭翼裝扮成書生模樣故意在寺廟中與辯才和尚相遇,並以其淵博的學識和不凡的談吐贏得了辯才的好感。關係密切後,蕭翼故意拿出幾件王羲之的書法作品給辯才欣賞。辯才看後不以為然,說自己收藏的〈蘭亭序〉才是王羲之真正的傳世之寶。蕭翼故意不信,說此帖早已不存於世,不可能在辯才這裡。辯才一時起興,就從牆洞內取出蘭亭真跡給蕭翼賞鑑,蕭翼趁機將其納入袖中,並向辯才出示太宗「詔書」,遂將〈蘭亭序〉徵入內府,辯才和尚既痛心又無奈。就這樣,唐太宗得到了〈蘭亭序〉。唐太宗對〈蘭亭序〉十分珍愛,臨死前囑咐兒子將〈蘭亭序〉放在棺槨裡永遠陪伴他。至此,世間罕見王羲之真跡,流傳至今的〈蘭亭序〉也都是唐代以後的摹本和臨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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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請見《大觀》2025年2月號第18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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