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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昌碩 牡丹圖 1918 遼寧省博物館藏
 
遼寧省博物館藏趙之謙、吳昌碩的花鳥畫
文∣楊 勇 圖/攝影∣遼寧省博物館

中國花鳥畫藝術源遠流長,是中國傳統繪畫重要的組成部分。它以自然界的花卉、鳥禽、蟲魚等為描繪對象,通過凝練的筆觸、豐富的色彩和巧妙的章法描繪花卉禽鳥之態,更賦予其深刻意蘊,傳達畫家對自然的敬畏與熱愛,以及對生命的感悟。花鳥畫不僅是自然美的再現,更是畫家情感與精神的寄託與哲思。在筆墨間,畫家借物抒情,以畫言志,使花鳥畫成為情感交流與心靈溝通的橋樑,體現了中國傳統文化的深厚底蘊與獨特魅力。
清代花鳥畫藝術是中國繪畫史上一個絢爛多彩的篇章,它繼承了前代的精髓,並在此基礎上發展出了獨特的風格與技法,湧現出了一大批傑出的畫家和作品。清代早期,八大山人等畫家延續明代「青藤白陽」的畫風,發展了文人大寫意花鳥畫的畫法。他的花鳥畫意境悲涼深刻,形象怪誕乖張,筆墨圓渾洗煉,章法大疏大密,形成了寫意花鳥畫的新境界。同時,沒骨花卉畫也迎來了鼎盛時期,惲壽平作為南田派的代表人物,根植於寫生,研求沒骨法,以清新雅麗的設色、細膩柔婉的筆觸描繪花卉情態,對後世影響深遠。至乾隆時期,揚州畫派崛起。他們將文人意趣與民間審美結合,以書入畫,追求書寫的筆墨韻味,重視畫意的傳神表現,賦予花卉畫更多情感張力,開啟了以畫抒懷的新路徑。
晚清時期,「碑學」大興,書、印之風轉向崇尚古拙質樸、雄強之風,繼而強勢導入繪畫創作中。趙之謙、吳昌碩等畫家以隸篆筆法入畫,奇崛的章法、妍麗的設色與金石線條相融合,突破了傳統題材的束縛,以開放的姿態吸收多元養分,通過技法、題材與審美意趣的拓展,既延續了文人畫的筆墨精神,又注入了強烈的個性與時代氣息,形成古拙雄健的金石繪畫風格。
晚清時期的趙之謙就是將金石筆意融入花鳥畫創作、開創金石畫風的宗師。趙之謙(1829〜1884),初字益甫,改字撝叔,號冷君、鐵三、憨寮,又號悲盦、無悶等,室名二金蝶堂等,浙江會稽(今紹興)人。趙之謙自幼聰穎好學,在少年時就喜歡讀經史文章,十九歲開館授徒。廿二歲時趙之謙離開家鄉會稽來到省城杭州擔任知府繆承梓的幕賓,接觸到辦理農兵、錢財、鹽務、漕儲等文案,鍛煉了經世致用的學識和辦事能力。直到卅一歲時,趙之謙才中了舉人。第二年太平天國軍隊攻占了杭州,趙之謙為了生計前往溫州、福州等地以賣字畫為生,結識了不少朋友。此間,他的女兒夭折、妻子病故,令他痛不欲生,遂以「悲庵」為號。同治二年(1863)趙之謙參加會試,仍是落第,在北京期間結識了如潘祖蔭、王懿榮等文化界的名人。這些人家中都富有收藏,使得趙之謙大開眼界,增長了識見。趙之謙還同友人留戀忘返於京城琉璃廠,沉浸在金石書畫之中。四十四歲時趙之謙抵達江西,巡撫劉坤一邀其修纂《江西通志》,後數年全心全力投入這項工作。至光緒八年(1882)趙之謙被委任江西奉新知縣,趙之謙拖著病體上任,此後積勞成疾,病情加重,於光緒十年(1884)十月在江西南城縣官舍病故,終年五十六歲。
趙之謙的人生始終有金石書畫為伴,他工詩文,擅書法,初學顏真卿,篆隸法鄧石如,後自成一格,奇倔雄強,別出時俗。趙之謙篆刻初學浙派,繼法秦漢璽印,復參宋、元及皖派,博取秦詔、漢鏡、泉幣和碑版文字等入印,極大地拓寬了篆刻的表現形式。趙之謙精繪畫,花卉學惲壽平、石濤、揚州畫派諸家而有所變化,將篆刻、書法的刀筆意蘊融入繪畫,開創金石畫風。趙之謙曾言:「獨立者貴,天地極大,多人說總盡,獨立難索難求」。他一生在詩、書、畫、印上進行了不懈的探索實踐,他的藝術創作不僅在當時引起了轟動,也在後來的藝術發展中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成為中國藝術史上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環。
菊花作為中國畫的經典題材,其象徵體系的構建是自然屬性與人文精神相互作用的結果。菊花秋季獨放的特性被賦予「晚節」的寓意。傲霜耐寒的特徵,成為士人堅貞品格的物化表達。陶淵明「采菊東籬下」的文學意象,確立了菊花作為隱逸精神的視覺符號。這種托物言志的創作傳統,使菊花成為文人精神的視覺化載體。
趙之謙〈折菊圖〉描繪兩折枝菊花,一以水墨為主,淡墨勾勒的菊花瓣中略施彩筆,形成花朵與枝葉黑白對比濃烈的效果中又略有顏色的面貌,與另外一枝沒骨設色的菊花相互映襯。另外一枝設色菊花則以花青、藤黃略混墨色,純以沒骨筆法勾畫枝葉。枝葉墨、色相混間,顯現出墨彩的變化效果。設色的菊花花瓣以藤黃色為主,勾點出一層層花瓣的生長結構,又以淡筆朱磦色從花心處開始勾勒每一花瓣的脈絡,使得花瓣在黃色的基礎上表現出橙紅色的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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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請見《大觀》2025年5月號第18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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