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任氏一族,紹興地區在晚清還出現了一位影響後世深遠,金石書畫皆臻化境的畫家趙之謙。金石之學,始於宋宣和年間,歐陽修曾撰寫《集古錄》,趙明誠和李清照夫婦則在對青銅器進行深入研究的基礎上著成《金石錄》。
清乾嘉之際,甲骨、封泥、碑碣、印鈐出土日多,對金石的研究也逐漸成為一門顯學。不妨引證容庚《金石書錄目》(一九二九)的統計數目看,現存金石學著作中,北宋至乾嘉以前七百年間僅有六十七種(其中宋人著作廿二種),而乾隆以後二百年間卻有九百種之多,可見金石學發展之盛。金石學發展帶來對金石考據的興趣也日盛一日,流風所及,連海王村(即今之琉璃廠)的攤主們都急趨此風,據《清朝野史大規》載,當時海王村「主人皆工應對,講酬酢,甚者讀書考據,以便與名人往返。」如「有李蘭甫言及各朝書板、書式、著者、刻者,歷歷如數家珍」,「又有袁回子者,亦精於鑑別碑拓,某拓本多字,某拓本少字,背誦如流。」
乾嘉之際勃興的金石考據之風,不僅引起了學術上金石證史的高潮,而且拉開了書畫篆刻藝術審美趣味變革的帷幕。清康乾之際的畫壇主要以四王吳惲為正脈,主張力學古人而集其大成。他們雖然發展了文人畫的筆墨傳統,卻缺乏強烈個性和真情實感,最後導致大批崇古的正統派末流產生,陳陳相因,了無生氣。在書壇上,明代的狂草之風也已收斂,代之而起的是董、趙帖學的盛行,力求書風的古淡天然卻流於秀美蒼白,漸與清代科舉所提倡的「烏、方、光」整齊平均、了無個性的館閣體書風合流。篆刻中的莆田派、雲間派也「紛紛陳、鄧追遺蹤」,其衰微不振之狀大體與上述書畫流派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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