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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畫叢談(二)

文∣周陽高 圖/攝影∣周陽高

談詩論畫應是舒緩優雅的事,前文似乎有些過於沉重,也是囿於當代語境所致。要像前賢一樣,從容而真實地面對現實、面對世界,余亦何能!好在把人的因素多少說了些以後,再談論詩書畫的本題,可能會實在一些。

畫面上題詩文記跋,所題位置和所寫書法都必須相稱,使之成為整件作品的有機組成部分,詩和文詞應力求規整風雅,切忌順口溜式的俚語俗詞。這樣就會拓展畫意,提升品味,甚至能使原本較為平常的畫意變得精彩生動起來。

宋代蔡絛《西清詩話》載:「丹青吟詠,妙處相資。昔人謂詩中有畫,畫中有詩者,蓋畫手能狀,而詩人能言之。唐人有〈盤車圖〉畫重崗複嶺,一夫馳車山谷間,永叔(歐陽修)賦詩:『坡長阪峻牛力疲,天寒日暮人心速。』又南唐畫,俗號〈四暢圖〉,其一剔耳者屈肘仰面作挽弓勢。一搔首者,使小青理髮,趺坐頫首,兩手置膝作輪指狀。魯直(黃庭堅)題云:『剔耳厭塵喧,搔首數歸日。』且畫工之意初未必然,而詩人廣大之,乃知作詩者,徒言其景不若盡其情,此品題之津梁也。」

歐陽修和黃庭堅確是題畫高手,一個寫出了天寒日暮時,人心的急切;一個寫出了剔耳者「厭塵喧」、搔首者亟盼回家的心情,他們的暢快才是內心的暢快。外形易寫,內心難摹,只有詩人的提示,才使畫意進入了人心。這就是所謂「丹青吟詠,妙處相資」,所謂「題畫詩透過一二筆,便覺不止於畫。」(南宋羅大經《鶴林玉露》)

元代揭傒斯有一首題畫鴨的詩:「春草細還生,春雛養漸成。茸茸毛色起,應解自呼名。」春草、春雛和茸茸毛色都是可畫的,小鴨「丫丫」的叫聲卻畫不出來。「丫」音與「鴨」音相近,有了這句「應解自呼名」,就好像聽到了鴨子在呼叫自己的名字。非但有色,而且有聲,豈不更加生機盎然!

南宋錢端禮〈題米元暉瀟湘圖〉云:「畫手自高前輩,雲山已屬吾曹。若會瀟湘物色,便合醉讀離騷。」原本只是一幅米家山水,煙樹雲山而已,一題此詩,境界頓寬。你真要領略楚地雲山,瀟湘景物,怎麼能不讀〈離騷〉呢?而且要「醉讀」,也許醉時更善於聯想。楚地有斑竹、有湘夫人、有屈原……雖然畫上並沒有,也不可能畫上這些,但詩人的意思是〈瀟湘圖〉理當(或已然)承載著這些歷史文化的內涵。若以為然否?

 
  全文請見《大觀》2012年2月號第2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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