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中期的江南是中國經濟文化的中心,人文薈萃,商賈聚集。康熙、乾隆均有多次南巡的經驗,標榜「南巡之事,莫大於河工」,實則沿途飽覽江南山光水色。江南風光不僅真山實水吸引了皇室目光,江南畫師於紙上所繪山水,亦同樣得到皇室支持,成為清代畫壇正宗。其中,又以「四王」的影響最為深遠,其子侄輩亦人才輩出,以至於後來又有「小四王」、「後四王」等人。
清初山水畫脈絡
四王當中,最為年長的是王時敏,家族世代公卿。王時敏身受家學薰陶,善書畫,對於宋、元名家跡有所臨摹學習。他與董其昌亦是世交,早年繪畫得董其昌指導,對於其南北宗論,王時敏亦有體會。「明季畫學,董其昌有開繼之功,時敏少時親炙,得其真傳。於黃公望墨法,尤有深契,暮年益臻神化。」他以黃公望畫意中「恬淡寧靜,淳樸自然」為最高原則。
王時敏之孫王原祁,自幼習畫。他的畫藝受祖父影響,對於黃公望極為崇拜,於其著作《麓臺題畫稿》中云:「所學者大癡也,所傳者大癡也。」他的筆墨功底深厚,自稱筆端有金剛杵,墨色層次豐富,再於關鍵處以焦墨點醒,筆力厚重。王原祁的作品風格深受皇帝喜愛,使得他的弟子先後在康熙∼乾隆朝期,任職內廷,使其山水風格成為宮廷山水的主流,影響者眾。
由王時敏、王原祁祖孫所帶領的山水風格,成為顯學,家族中不少人亦從他們習畫。小四王中的王昱,便是其中之一。
王昱生平及繪畫理念
王昱,字日初,號東莊、雲槎山人,自號東莊老人,江蘇太倉人。為王原祁之族弟,幼年曾客居王原祁家中。自幼便習丹青,由古人入手,《四庫全書續編》說他「幼耽六法」,可見王昱幼時對於繪畫的癡迷程度。王昱上溯董源、巨然,至元四家等人筆法,卻又不忘「自我作古,不拘家數,而自成家數。」後人評王昱作品,多讚他頗得王原祁秀潤畫風之真傳,稱他是王原祁弟子中功力最深厚的人,因此,多將他置於「小四王」之首。
關於王昱的資料相當地少,對於其生平紀事、交遊脈絡,所知俱乏。〈山水屏十二開〉其上有董邦達及張湄題跋,董、張二人都是雍正十一年(一七三三)進士,在朝為官。王昱官宦世家的背景及「畫學正宗」的師承,加以作品畫面呈現精美,受到朝堂大臣們的喜愛自然不在話下。對於他的畫名構建,應也有一定推波助瀾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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