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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玨 煙水微茫圖
 
沈周家族的書畫收藏(下)
文∣黃朋 圖/攝影∣黃朋

受家藏與目見影響的書畫創作
如前文所述,沈周的曾祖與王蒙有著極好的交情,祖父沈澄亦蒙錫山沈睿相贈王蒙名作〈聽雨樓圖〉。他的好友謝縉則又直承王蒙法度;父親沈恆吉的畫風也絕類王蒙。老師杜瓊是王蒙表弟陶宗儀的學生,畫法亦屬王蒙一脈。業師陳寬又是王蒙好友陳惟允的孫子,家藏王蒙〈岱宗密雪圖〉等名作。如此傳一線而至沈周,使得沈周對王蒙畫法有著得天獨厚的感悟,所以就家傳一脈而言,沈周堪稱王蒙一系的重要傳人。沈周早期的山水畫主要是承繼王叔明流派,他曾悉心臨摹王蒙作品,事蹟留存於著錄中。李鑄晉在〈沈周早年的發展〉一文中著重分析沈周作於一四六三∼一四七一年間,也就是正當他卅七歲∼四十五歲之間的幾件山水畫,均以學習王蒙為主,呈現出細密松秀的風格,亦即世人所稱的「細沈」一路。其中,尤以四十一歲所作〈廬山高圖軸〉為這一風格的巔峰。然而之後,沈周的面目則逐漸向所謂的「粗沈」一路發展下去,並成為其最具個性的代表風格。究其原因,應是沈周對自己的筆墨性格逐漸明晰,並努力尋找與自己筆性相合的古代經典學習。「粗沈」的來路主要是由黃公望和吳鎮承繼的董巨傳統。既然祖上傳下來的多是王蒙的作品,那麼我們完全有理由相信,沈周根據自身喜好購買黃公望、吳鎮的作品,並有目的性的借觀他人藏品,以茲學習。

顯然,沈周對於黃公望的學習主要來自他曾經收藏的〈富春山居圖〉以及他曾經臨寫的〈富春大嶺圖〉。而對於吳鎮,沈周的藏品目錄裡有一件〈梅花道人古松圖〉可茲學習。不僅如此,當時吳中流傳的另一件吳鎮名作〈夏雲欲雨圖〉也給沈周帶來不小的影響。吳鎮〈夏雲欲雨圖〉是昆山名宦夏昶的收藏。劉玨曾向夏昶借臨數月,並將最終的臨作拿給沈周看,沈周不覺嘆賞其幾乎奪真的功力。此圖中圓渾的披麻皴以及濃重的苔點,日後成為沈周幻化作自己的代表語言。 另一件好友吳寬的收藏——牧谿〈水墨寫生圖卷〉,更是對沈周花鳥畫風的形成有決定性的作用。現藏故宮博物院題名為〈牧谿水墨寫生圖卷〉的作品,經徐邦達鑑定為明代摹本,但其後卻配了沈周的題跋真跡,是一件假畫配真跋的作品。沈周的創作以山水畫為主線,輔以一條不顯山露水的花鳥畫副線。但沈周自己相當喜愛花鳥,相對於豐富的古代山水畫藏品可茲學習,花鳥畫的範本則匱乏不少。當沈周見到吳寬所藏,牧谿純用水墨寫就的花卉、蔬果、魚蟲、禽鳥、蟹蚌的〈水墨寫生卷〉時,定是眼前一亮,與其心有戚戚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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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請見《大觀》2014年11月號第6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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