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收藏史上,項元汴可謂屈指可數的大腕藏家,直至今日,世界各大博物館仍收有不少鈐印著「項元汴印」的作品,甚至連乾隆皇帝都對其「天籟閣」收藏敬佩三分,還曾在熱河離宮建「天籟書屋」以藏項元汴舊物。身為明中葉∼晚明嘉興地區的一代藏家,項元汴的收藏不僅在數量上群冠江南,在品質上更不乏稀世珍寶;而其目鑑之功又深受時人肯定,天籟閣聲名響徹江南,吸引無數名流雅士前往。後人又多以有其收藏印者為真,看來項元汴的收藏不僅只是他個人的故事而已,是江南鑑藏圈的交織,也是中國收藏史中重要的傳承。究竟項元汴的收藏如何展開?數以千計的收藏群又該如何整理?他身後這批文物又是何去何從?
嘉興的世家望族
項元汴(1525∼1590),秀水人(今浙江嘉興),字子京,號墨林居士,別號墨林子、香巖居士、退密齋主人等。齋名除天籟閣外,尚有櫻寧庵、白雪堂、若水軒等。項氏在嘉興為世家望族,其中項元汴的遠祖項忠(1421∼1502,項元汴曾祖父項質的長兄),進士出身,官拜兵部尚書,死後追贈太子太保,對嘉興項家後代的庇蔭功不可沒。項元汴的父親項詮(?∼1544前後)生平不詳,但他聚財有道,將家業經營的有聲有色,項元汴兄弟從小在富裕的家庭環境中成長。項詮有三子,長子元淇(1500∼1572),比元汴大廿五歲,曾捐官任少林丞。元淇對元汴疼愛有加,就像一般人家的大哥總為小弟解決困難那般。據載,項元汴經營的當鋪,有次因未滿期限便將典當者抵押的萬餘石大米出售,對方一氣之下告上官府,幸好項元淇處事圓融,為弟弟排解了此次訴訟。此外,還有記載說項元淇將自己繼承的部分財產讓與項元汴,可能原因也在於項元汴無心科考,致力於家業經營,且善於理財。
項篤壽(1521∼1586)是項銓二子,嘉靖四十一年進士(1562),入翰林,官至兵部郎中,喜好藏書,有「萬卷樓」藏書,也愛收藏字畫,今國立故宮博物院所藏〈唐人明皇幸蜀圖〉、蔡襄〈陶生帖〉上可見「項篤壽印」,由此可見其收藏並非尋常之物而已。至於篤壽與元汴間二人收藏誰先誰後,難以考證,但項篤壽曾在外見到美物不惜重金購買,贈與胞弟,說其為項元汴收藏過程中的一大助手亦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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