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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戴蒼 漁洋山人抱琴洗桐圖

倪瓚的潔癖和洗桐圖像

文∣姜又文 圖/攝影∣國立故宮博物院、本刊資料室

倪瓚,字元鎮,號雲林,與黃公望(1269〜1354)、吳鎮(1280〜1354)、王蒙(約1308〜1385)齊名,為著名元季四大家之一。歷來對他的研究,多集中於繪畫風格與成就上,其論畫:「不過逸筆草草,不求形似,聊以自娛耳!」、「寫胸中之逸氣」不僅在當時影響力很大,更為文人畫理論奠下核心意旨。其人性格鮮明、風骨狷介;畫風高逸、詩文精妙盛名當時。有趣的是,在談論倪瓚生平時,為文者往往會特別提及一項特殊性──「潔癖」。

雲林性好潔
古代的衛生習慣並不如今日講究,有些名士甚至刻意維持蓬頭垢面、邋遢不潔的模樣來彰顯個性,如王猛(325〜375)的「捫蝨而談」、白居易(772〜846)「經年不沐浴,塵垢滿肌膚」;北宋王安石(1021〜1086)鬚髮裡長年爬滿蝨子,「衣垢不浣,面垢不洗」。與之對比,「性好清潔」、「一日洗盥數回」者,往往也因「太愛乾淨」而史上留名。北宋米芾(1051〜1107)是著名的「洗濯狂」,只要一拿過東西立刻馬上洗手;衣物則「居常巾帽少有塵,則浣之乃加於項」,甚至「客去必濯其坐榻」。米元章愛乾淨的偏執雖為時人所譏,但倪瓚卻對其品學崇拜有加,甚至為此建「海岳翁書畫軒齋」精舍,刻一米氏像,供奉於此。

倪雲林之潔癖,比起米芾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出生於江蘇省無錫縣望族,家境富裕,宅邸廣大,其收藏圖書文玩和吟詩作畫之所,名為「清閟閣」,陳設高雅潔淨,並不輕易讓人入內,客人拜訪還需換上特製的「客鞋」,以免足塵沾染。閣前廣植碧梧,蔚然成林,每日裡命僮僕早中晚三時洗濯,不使染灰;苔蘚盈庭,如同綠毯,如遇花葉墮萎,只能用將長針縛於竿頭;或以黏黐取之,為免綠苔遭踐。存世〈清閟閣圖〉(圖一)前景作植一樹於石上,以三角形夾葉構為樹冠,樹身纏繞藤蔓蘿絲,點出林深清幽之景。中景有一書閣,內有一床榻,上置隱几、筆硯、書卷;一旁小几置瓶插,身著素袍的文人則倚欄賞景。此圖應是後人託筆,描繪情狀正如道光年間《無錫金匱縣志・古蹟》載:「清閟閣在梅里鄉,元倪瓚故居,旁列碧梧奇石,設古尊罍彝鼎、法書名畫,其中非楊維楨、張雨諸人不得至。」

 
  全文請見《大觀》2016年10月號第8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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