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吳門藝壇的重要人物,蔡羽生前身後備受推重,然而,其身世資料與傳世作品卻並不豐富。關於蔡羽最詳盡的資料是文徵明為其撰寫的墓誌銘,收錄於文氏《甫田集》,其中有蔡羽簡單的生平:「吳郡人,祖父蔡升,父蔡滂,母吳氏。蔡羽父親早卒,由母親教授讀書。屢試不就,後以太學生赴選調,授南京翰林院孔目,居三年而致仕,嘉靖二十年(1541)卒於家。」其中甚至沒有一般墓誌銘中都會記載的生年及子嗣的信息。汪世清先生於《藝苑疑年叢談》中,根據蔡羽為其父母、妻子及姐姐所作的行狀,與墓誌銘考證其生年約在成化丁酉(1477)或戊戌(1478),享年五十五或五十六歲。蔡羽《林屋集》(圖一)卷十九〈亡室馬氏墓銘〉為其為妻馬氏所作墓誌銘,載:「明年甲寅(1494),一子毓,乳名震哥,二齡而亡。亡又脤,卒不育。乃為予置妾,妾不宜子,又置。連置妾媵。逾四十,曰:『生子為宗嗣計也。近屬可育,盍育諸。』羽解之,立今嗣。」由此可知,蔡羽早年育有一子,不幸早夭,年過四十無子而過繼近屬之子,下文中「子學禮,娶胡氏」,即指過繼的兒子蔡學禮;又有「先懷女適蔣暉,已卒」,可知其尚有一長女,先於蔡氏夫婦而卒。親子夭折,女兒亦先於父母而亡,雖有繼子終歸有門庭冷落之感,這或許也是文徵明為蔡羽作墓誌時沒有提及其子嗣的原因。
蔡羽家族自宋代南渡,世居洞庭東山,祖父蔡昇有五子,長子蔡濛以春秋起家,官至南寧知府,由是,蔡氏以詩禮風動邑里。蔡羽父親蔡滂是蔡昇幼子,字時清,雖然不習舉業,但天資秀敏,而且在諸兄弟中獨能書,這或許亦是蔡羽能以書名世的先天原因。據蔡羽《林屋集》卷十八〈先考橘洲府君先妣吳孺人行狀〉,蔡滂「築業里西,樹木奴千頭,建亭其中,號橘洲處士」,自此,橘洲不但成為他的名號,也成了蔡家的一份祖業。不幸的是,蔡滂早卒,逝世時年僅卅八歲,蔡羽其時不過五、六歲,沒有能力治理產業,橘洲隨即便荒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