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年的蘇富比秋拍上,出現了一張袁旃的作品〈竹報平安〉。在這張作品中,鮮豔對比的紅、黃、藍、綠各色分布,整體色相卻依然典雅和諧;滿版而繁複的構圖,充斥著樹、竹、花、石、浪等各式元素,卻不顯一絲紛亂,尤其畫作右方所突顯,由畫框框起的汝窯紙槌瓶,更透出袁旃學經歷與關注焦點不同於一般以西學馬首是瞻的當代藝術家之一面。
自一九九三年第一次在臺北市立美術館開個人畫展,袁旃大膽創新、不受國畫傳統法度所縛的自由裝飾風格,就像為當時沉悶的臺灣國畫界投下一顆震撼彈,藝術界包括楚戈、陸蓉之、漢寶德、王嘉驥等人均曾為文評論袁旃的「現代國畫」。有人認為是「立體派的幾何線條、野獸派的鮮豔純色、超現實主義的構圖、新藝術的平面裝飾」;同樣也有評論者認為袁旃的作品是「手卷的散點構圖、晉唐青綠山水的重彩、董其昌抽象變形山水的構圖、鋪殿花的裝飾風格」。然而袁旃卻像半點也不受影響似的,持續著她自由前進的創作之路,表現形式一變再變,取材內容融古合今,像是有永遠取之不竭的靈感寶庫!
別人的評論與我無關!
「我要畫的是我自己的作品,又不是要畫立體派、顧愷之或董其昌!」率性的袁旃,丟出這麼一句率性的回答。她認為,那些都是評論者或策展人為了要讓讀者瞭解她的作品,而以這些派別的特點來解釋她的畫。雖然她並不否認她的畫作中確實都包含這些中西方的元素,但她創作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要承繼這些派別的遺緒,因此無論他人如何評論,都跟她沒有關係!
自七○年代後現代主義符號學家羅蘭巴特的「作者已死」論提出後,徹底顛覆了過去以作者為中心的傳統閱讀或詮釋方法。巴特認為,當作者完成作品的瞬間,作者與作品的關係便宣告結束,作品的解讀權回歸讀者手中。袁旃的觀念也符合此一時代潮流。她認為,每個評論人都有自己的文化背景與對畫作的看法,評論人要怎麼寫她都不會去辯駁。「這才有個性,並不是跟我一樣就是好!」
我常在想,要怎麼畫才能夠脫俗
不過袁旃的創作之路,並不是一開始就這麼順遂,在一九九○年代之前,她甚至曾經停筆將近廿年未曾作畫,因為她發現自己怎麼畫都是老師的影子!不過袁旃並沒有放棄,她仍然維持每天練習書法的習慣,直到筆風跨過了對前人作品純然模仿的階段後才又重新開始創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