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景揚先生一九三六年出生於北京。廿歲進入榮寶齋,長期從事木板水印畫的編輯、設計、描繪和出版工作。上世紀六○年代初,米先生還在北京故宮博物院臨摹了三年古畫。後來,歷任北京榮寶齋編輯、副編審、副總經理,主管書畫業務,在這個有著三百多年歷史的文化老店一幹就是四十三年。業務繁忙之餘,米先生也擅書畫,曾出版有《米景揚畫集》等書。
稱米先生是中國書畫市場的見證人,這話一點不誇張。早在廿世紀五○年代時便收藏了于非闇、王雪濤、陳少梅等近、現代書畫名家的作品。透過此次專訪,我們可以看出其與新中國以來的一批書畫家,諸如李可染、陸儼少、程十髮、黃胄等之間的交往,亦可從中瞭解到這一時段畫壇的更多趣聞。
您是怎麼和藝術結緣的?
米:我祖籍是浙江省紹興市,一九三六年出生在北京。解放前,在北京崇文門外北羊市口有一個很大的玉器市場叫「青山居」,我們家就在那做玉器生意,商號「瑞德祥」。那時見到的都是玉器等藝術品,我後來喜歡書畫當然還是因為受到這些熏陶。一九五四年,我高二的時候,個子竄得太快,營養又太差,感染了肺結核,就休學了。一九五四到一九五六年的兩年間,儘管有病,我還在各處做臨時工,給人家畫畫圖,刻蠟板之類的,也到北師大一個學前教育系幫他們畫圖表。那時候一天的工資是一塊一,旁邊新開的一個飯館,八毛錢能買很大一盤油悶大蝦,我幾乎三天兩頭就吃一盤,三個月病就好了。
後來您是什麼機緣進了榮寶齋?
米:我是一九五六年五月進榮寶齋。那時候進這種國營企業是要有保證人的,尤其我去的是編輯室,是個有點上層建築的部門,請的都是當時很有名的國畫家。主持工作的就是董壽平。我有一個遠親認識汪慎生,汪慎生又認識董壽平。他們住在一個胡同,一個在東口,一個在西口,離的很近。他們兩個做保證人讓我進了榮寶齋。當時和我一起進去的有三個人,一個是我,一個是董壽平的姪女,還有一個是劉士庸。劉在一九五八年七月調到上海朵雲軒,他畫得很細,他父親是北京五四一廠設計人民幣的。榮寶齋曾經在一九五八年七月支援了一批人到上海朵雲軒去,除了劉士庸,還有一個刻板的,四、五個印刷的,有一個老師傅叫徐慶儒,連家人都一起過去了。由於這批人過去,朵雲軒的木板水印才搞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