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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壑 瓜瓞綿綿 1916
 
趙雲壑其人其藝
文∣殷志遠 圖/攝影∣本刊資料室

一八四三年,隨著上海開埠,曾經的上海縣逐漸變成了「十里洋場」。整個江南一帶的經濟重心由原來的蘇州轉移到了上海。蘇州以往的輝煌不再,但其文脈仍在延續,如明代發展壯大的「吳門派」山水還在持續發揮其力量。清末的蘇州依舊是個文化重鎮,不少「海派」畫家流寓至此,如任熊、任薰、胡公壽、虛谷、任伯年、吳昌碩等人,都曾來此地鬻畫。此一時期,這裡也走出了不少本地書畫家,如翁小海、王禮、劉德六、顧澐等,他們又都曾到過上海,被後世列為海派成員。有一位晚於這些人出生,同樣曾到上海以書畫謀生,被譽為「缶廬第二」的「後海派」代表畫家趙雲壑也誕生於此。
趙雲壑的人生歷程大致可分為三個階段,第一是寓居上海之前的時期,第二是寓滬時期,第三是歸鄉養老時期。這三個時期的作品也分別代表了趙雲壑早、中、晚年的藝術特點。
趙雲壑,原名龍,後改名起,字子雲,號雲壑,別署鐵漢、雲壑子、雲壑道人、鶴山樵人、壑山樵子、壑道人、泉梅村人、泉梅老人、半禿老人等,室名春暉草堂、還讀廬、拜石亭、雲起樓等。同治十三年(1874)十一月八日,趙雲壑出生於江蘇吳縣(今蘇州),世居葑門十全街。十全街,在葑門橋西,原名十泉街。宋淳熙年間,江南大旱,有人在此挖了十口井,遂有十泉街之名。乾隆皇帝曾自號「十全老人」,他南巡至蘇州,曾駐蹕於帶城橋下塘織造府行宮內,地方官為討好聖意,遂將「十泉街」稱作「十全街」。關於趙雲壑的生辰,他曾在四十九歲生日擬寫石濤〈鶴壽千春圖〉的款題中提到:「壬戌十一月八日」,即一九二二年十一月八日。他還刻過「老壑甲戌迺降」白文印,亦可從此推出其生年。
據〈趙子雲傳略〉所述,趙雲壑的父親趙玉峰經營漁業,母親張氏出身儒學之家,能吟誦。受母親影響,趙雲壑自幼接觸書畫,對此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家境的貧寒並不能阻擋他學習書畫的熱情,他一有空便去鄰家裝裱店觀摩書畫,回家後反覆背臨,這樣的執著與勤奮打動了裝裱店的師傅,允許他借畫作回去臨摹。雖說這段經歷已不可考,但不妨作為趙雲壑早年學畫的淵源之一。鄭逸梅說趙雲壑的繪畫天賦異乎尋常,說他從小篤嗜繪畫,讀書時曾羅致過許多小畫片,有野獸、羽禽、山水、喬木等,無不栩栩如生。趙雲壑的天賦、早年的自學經歷以及母親的教導,為他往後的學藝歷程打下堅實的基礎。
在興趣的驅使下,趙雲壑踏上了尋師之路,開啟了正式的學藝生涯。他首先認識了蘇州施藥局的蔣先農,向他學習花鳥畫。隨後,他相繼從秦子卿、李農如學畫。李農如是清同光間頗有名氣的畫家,據說其所畫一蟲一介,可亂翁雒真蹟。漫畫家錢病鶴說他「善作花果小品,名動一時。然其人性絕怪,懶於繪事,非至釜甑生塵,不肯揮灑。囊橐一充盈,則又經月不動筆,經歲不動筆,終高臥煙館中,以餐霞吐霧為樂」。從這幾位畫家的所擅來看,此時的趙雲壑主要在學習花鳥畫。
之後,趙雲壑開始拜名家為師,如文人畫家許子振。許子振,名鏞,號振心農,江蘇常州人。擅長山水畫,有不少作品傳世,亦工詩文。他與吳大澂、黃士陵、陸恢、金心蘭、倪田等書畫家來往頻繁,與吳大澂的交往尤其深厚。一八八七年,任伯年曾為其畫〈雙松話舊圖〉,畫上就有吳大澂、吳昌碩、陸恢的題詩。在許氏的指點下,趙雲壑的山水畫從此時起步。才廿歲左右的趙雲壑又經人介紹,攜自己畫作拜訪了僑居吳中鬻畫的任預(立凡)。任預看後,認為其乃可造之才,遂收為藝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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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請見《大觀》2023年9月號第16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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