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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顧符稹 杜陵詩意圖冊 設色絹本 1691 上海博物館藏

顧符稹之畫藝與《杜陵詩意圖冊》

文∣孫丹妍 圖/攝影∣上海博物館

顧符稹(1634∼1715後),字瑟如,號松崖、小癡,江蘇興化人,是康熙年間的畫家。
顧氏家族興於宋元,是當時的大族,三國時吳國丞相顧雍的後人,在南宋時從蘇州遷居揚州興化,從此在當地繁衍成為一個源遠流長、人才輩出的家族。例如元代大德年間的進士顧成,早年投奔明太祖,為帳前親兵,後為指揮使、征南將軍、鎮遠侯,死後封夏國公。修撰顧氏族譜的顧仕,是嘉靖年間的舉人,雖然仕途不顯,卻與兩位同鄉名臣—狀元、首輔李春芳以及「後七子」之一宗臣交誼深厚。顧符稹童年時正值明清易幟,因此並沒有參加科舉考試,但他跟從同鄉李清讀書,李清的高祖正是李春芳。李清是有名的史學家,學術文章之外,也精於文學藝術,顧符稹讀書很刻苦,後來專事繪畫或者也有老師的影響。顧符稹的父親顧士奇,天啟年間舉人,任湖廣江華知縣,博學工文,砥礪名節,以廉能名震於三楚,嘉靖年間被賜予「冠楚廉能」的牌匾,這塊牌匾在動亂中被毀,後由當代著名書畫家錢君匋重寫。顧符稹的孫子顧于觀雖然布衣終身,但工詩善書,是鄭板橋的至交,與鄭板橋和李方膺合稱「楚陽三高」,有學者以為是「揚州八怪」群體形成的前奏;曾孫顧九苞則貫通經史,精於訓詁,曾任《四庫全書》的校錄,是揚州學派早期的代表人物。
儘管不是名門望族,但顧符稹亦算生於世家,家族久遠的歷史與文化鐫刻在他的血脈中,這種厚重深邃的神氣即使並未令他走上治學的道路,也在他的繪畫作品中流露出來。
顧符稹的畫名在繪畫史上非但算不上顯赫,甚至很容易被人忽略,因而沒有留下多少史料,甚至只有在家譜上才能確知他的生卒時間。關於他的繪畫,家譜上也只有寥寥數語:「好壯遊,望潼關,陟西嶽,上天臺雁蕩,泛沅湘洞庭」、「善丹青,窮幽極細,得小李將軍之秘」,表明他並不是尋常書齋庭園裡的文人畫家,而曾經壯遊千里,參窮造化,他的繪畫風格,也不是明清時慣常取法元四家而追摹董巨的吳門派或松江派,而是學習了當時並非主流的北宗。然而事實上,顧符稹的繪畫風格要比這寥寥數語複雜得多。
顧符稹學畫的歷程並無記載,據說其父親清廉,至死兩袖清風,甚至要靠親友接濟才得以回鄉安葬,因此有他少時家貧而學畫自給的說法,想必縱非完全賴此為生,也有一定謀生的意味在裡面。幸運的是,顧符稹遇見了一個知己,他對顧氏繪畫的欣賞、推重,使得顧符稹在年輕的時候就有了名聲,而又因為他的身份、聲望,令顧氏的繪畫不僅沒有囿於一地,還得到了高層文人的賞識。他就是官至刑部尚書、文壇領袖、清代最有名的詩人之一王士禛。按照流行的說法,王士禛是顧符稹早期最重要的贊助人和推廣者。

 
  全文請見《大觀》2020年12月號第13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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