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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面劄 南京博物院藏
 
南京博物院藏奚岡致黃易五劄考略
文∣陳名生 圖/攝影∣南京博物院

黃易(1744∼1802)是十八世紀後半葉最重要的金石學人之一,同時也是赫赫有名的「西泠八家」之一。他利用長期任職地—濟寧的區位優勢,持續開展訪碑、鑑藏和研究活動,極力塑造「訪碑使」的形象。他依靠出眾的社交能力,廣結天下金石同好,並以互贈碑帖拓片、詩書畫印酬酢等方式維護關係,在乾嘉金石學術圈大放異彩。難得的是,黃易在聲名日顯之後並未忘根,仍與西泠的師尊和友朋魚雁不絕,這種交往也成為黃易的社會交往中舉足輕重的一部分。
奚岡(1746∼1803)是黃易西泠友朋中最具代表性的一位。奚岡與黃易年紀相仿,同為丁敬(1695∼1765)高足,又同列「西泠前四家」之席。黃易在「鶴渚生」正方白文印的邊款中稱奚岡為「至友」;陳豫鍾(1762∼1806)在「鶴渚生」扁方朱文印(亦為黃易刻)的補跋中稱:「(小松先生)與鐵生詞丈交最善,為製刻章特多」,皆可窺奚、黃二人深厚友誼之一斑。據不完全統計,今日可見黃易為奚岡所刻印章有十數方之多,恰恰反映了二者之間的不凡情誼。
奚、黃二人互為摯友,書信往來理當密切,但是,奚岡自言:「岡疏懶性成,不喜過富兒貴客之門,是以官於濟者皆不能往托寄書」,故「千里山川,一音難達」,言下之意就是:奚岡生性僻介,如「鐵生」之號,一生不事權貴,甚至不願過富貴之門,故不請在濟寧為官之人幫其帶信。但如此一來,奚岡給黃易寄信可托之人就很少了,只剩下可信賴的好友、親戚等熟人,或對方來使,從身分上看,皆以文人、布衣為主。可托信使少了,信件也就少了,加上信劄是紙質的,在遞藏過程中很容易出現蟲蠹、燒毀、受潮、發黴、損壞、散佚等不可抗拒之情況,故而,奚岡與黃易往還信劄的存世量相當有限。
在為數不多的奚岡寫給黃易的信劄中,絕大多數都是簡率、粗放的草書,如北京故宮博物院藏奚岡致黃易三劄,而新見南京博物院藏奚岡致黃易五劄全為行楷,書法精微雅致,約作於乾隆五十六年(1791)至嘉慶三年(1798)的八年之間,可謂奚岡信劄的「細筆」一路,因存世僅見,所涉人、事頗多且詳實生動,故彌足珍貴。通觀此五劄書法,用筆既守法度又求意趣,收放自如;結字頗有腔調,不拘成法,筆劃適時拉伸,頗具八分書之橫勢,是典型的「畫家書」,承元代倪瓚(1301∼1374)等人的題畫書法之遺韻。本文就此五劄略作考釋,為研究奚岡、黃易之交遊乃至二者「朋友圈」之方家提供一點新材料。
小松足下:獻歲以來,伏惟體履佳勝,伯母大人福安,闔署蒙慶,欣賀欣賀。臘底,尊使還濟,附寄墨梅小幀,并脩寸函,用謝雅惠,定邀垂鑒。所委鐙事,已在定作匡架,且以閭里諸友亦須□(此)物,遂爾多作,即可謀數月之糧也。茲聞晉齋欲過濟,比時當附其帶上。梧生司馬不及專函,晤時希為我道意也。迩以令姪渭符兄過署,特奉數行,臨楮不盡所言。首春五日,岡頓首再拜
按:「獻歲」和「首春」皆指歲首正月。劄曰:「伯母大人福安,闔署蒙慶」,知奚岡作此劄時黃易之母梁瑛(1707∼1795)健在,得本劄的時間下限為乾隆六十年(1795)正月初五日。劄稱「晉齋」即趙魏(1746∼1825),字晉齋,號菉森,一號洛生,仁和(今浙江杭州)人。劄又曰:「茲聞晉齋欲過濟」,與黃易於乾隆五十六年〈致趙魏劄〉中所邀頗為契合。黃易〈致趙魏劄〉云:「去冬托同鄉朱毓山先生由淮城帶銀五十金赴杭,交至尊處部署赴東……」實際上銀兩並未到位,但黃易繼續熱情邀請:「此時一水可通,吾兄定必即來……吾兄來山,正可清賞也……至□九兄有信件,亦可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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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請見《大觀》2023年11月號第17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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