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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之書扇圖 1894
 
倪田的生平交遊稽考及其繪畫藝術探析
文∣文祥磊 圖/攝影∣本刊資料室

海派繪畫的發端與上海開埠後商業繁榮緊密相關,八方共域、華洋雜處,隨之而來的是社會階層和分工角色的多樣化,藝術消費的主群體已經悄然轉變為形形色色的商人和市民。一方面廣闊的繪畫市場吸引了周邊江浙一帶的畫家前來謀生,另一方面太平天國運動也使畫家避亂於相對安定的上海。盧輔聖先生甚至指出:「海派這個概念,很可能首先是由繪畫界發生的。只不過當時所指很窄,且含貶義,反映了傳統眼光對於新事物的鄙夷與排斥」。
一九○八年,張鳴珂在《寒松閣談藝瑣錄•卷六》中簡扼記錄了上海開埠之後的畫壇狀況:「自海禁一開,貿易之盛,無過上海一隅。而以硯田為生者,亦皆于于而來,僑居賣畫,公壽、伯年最為傑出。其次畫人物則湖州錢吉生慧安及舒萍橋浩。畫花卉則上元鄧鐵仙啟昌、揚州倪墨耕寶田及宋石年,皆名重一時,流傳最盛」。其中,胡公壽(1823〜1886)與錢慧安(1833〜1911,祖籍湖州)皆是本籍畫家,前者為海派早期畫壇耆宿,後者時畫名久著、門生眾多。任伯年(1840〜1895)則是全能式的畫家,將傳統文人畫古雅的筆墨與世俗追求的妍麗悅目成功融合,外奇崛而內雋秀,廣受各個階層的歡迎,是海派繪畫最有成就與代表性的畫家之一。
舒浩(1841〜1901)、鄧啟昌(1833〜1900後)、宋石年(1850〜1914)三人或受時風薰染,或參考借鑑,其中宋氏又為朱偁弟子,他們有些畫作中不免與王禮(1813〜1879)、朱偁(1826〜1900)和任伯年有相通之處,然韻致皆有所欠缺,今聲名已遠不及當時。
其中,比較特殊的是倪田(1855〜1919),他主學任伯年,在當時即有如此盛名,身後也是一名家,這與其藝術水準必然有著密切的聯繫。任伯年逝後,即有「今之學任頤者皆倪田別派」的說法。然而今天對倪田的研究較為欠缺,一方面與倪田相關文獻和畫作資料散落不集中有較大關聯;另一方面,在一些時人或後來的傳記、筆記資料中有不少錯誤、矛盾的記載,讓人無所適從。現本文擬考述其生平,闡明其繪畫藝術,以求拋磚引玉。
倪田,初名寶田,字墨?(耕),號璧月盦主、墨翁等。他後來雖以「田」行,但「寶田」並未廢棄,晚年畫作亦常鈐有「寶田私印」、「寶田日利」等印章。關於倪田的籍貫,與之有交誼的楊逸(1864〜1929)在一九二六年的《海上墨林•續錄》中記為江都人。他題款上則常書「邗上倪田」,「邗」是吳王夫差開通的溝通江淮的人工運河「邗溝」,由此揚州有別稱「邗上」。江都曾是揚州的古稱,在清朝屬於揚州府治的所在縣。按《海上墨林》記述同時代畫家籍貫基本都是清末時的縣名,故倪田的籍貫確切應該是揚州府江都縣人。
另外,他晚年畫作偶有「千乘」的朱文印,較少為人注意,應是其姓氏的郡望。倪姓漢初有御史倪寬,為千乘郡人。此郡是西漢高祖時所置,治所在千乘縣,故城在今山東省淄博市高青縣唐坊鎮一帶,所以其先祖可能來自山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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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請見《大觀》2022年10月號第15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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