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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奴月季圖 1923
 
程璋的生平交遊考述及其繪畫藝術
文∣文祥磊 圖/攝影∣本刊資料室

程璋的父親程鑑堂因避太平天國運動(1851∼1864)從安徽休寧(宋至清屬徽州府,徽州古稱新安)遷往江蘇泰興,以典當業為生,程璋便生於此地。他得名緣自其母臨產時,夢一獐撲懷,因取乳名「獐獐」。後以獐字有犬旁,未免狂狉有欠雅馴,故改為「璋」;又因他輩分排行為德字輩,故名「德璋」,取字瑤笙。但他書畫落款多寫新安程璋,將德字省掉了。程璋有胞弟名德潤,字竹君,擅書法,取法〈張猛龍碑〉,可得神髓,惜英年早逝。鄭逸梅稱程璋十三歲時從泰興隨父移居到常州,父任濟恆典經理,他則學習典業,專司包房管理質物。其移居緣由則是程鑑堂的忠厚仁義,據鄭逸梅記:「一日,忽有人來就質,檢視則珍珠一匣,燦爛生光,精圓可喜。就質者謂有急,需銀五百兩。奈當鋪舊規,按物價抑其半數,未能如其願,乃婉言相商。鑑堂公視其人溫溫淳淳,頗具士人風範,便勉為成全,增益質值,其人滿意而去。既而時局平靖,其人故仕宦者流,不但原物贖回,並斥資在常州設立濟恆典鋪,力聘鑑堂公為經理」。據高洪興先生〈盛宣懷家族的典當事業〉一文研究,常州濟恆典當為盛家在常州陽湖縣開辦的股分合資制公典(按:公典是政府扶持、將公款低息存入作為其資金來源的典當),至遲在同治十年已經存在(按:《常州市金融志》載濟恆典當的開辦時間為一八六七年)。典中人員大多由盛氏親朋好友或職員介紹而來,也有接替他人典當而連帶進來的。主管典業的盛家人員,同治年間至光緒前期主要是盛康,盛宣懷協助;大約在光緒五年前後,盛康移居杭州,盛宣懷往返津、滬等地,日常事務一度由盛宣懷堂兄盛宇懷處理。雖然我們無法確定這位力聘程鑑堂任經理的是盛家三位主管之一還是另有他人,但盛家典當員工除以蘇、常為中心的江蘇籍外確實多為徽州人,俗語有「無徽不成典」之說。

程璋在濟恆典當工作得井井有條,典主對其很信任,擬以升職,但他卻婉言謝絕,主要原因是管理質物較為輕鬆,可多利用空閒時間學習自己熱衷的繪畫。他開始習畫是以畫冊畫譜為範本,後覺自己摸索易走彎路,便拜常州畫派傳承畫家湯世澍(1831∼1902)為師。湯世澍,字潤之,是湯貽汾(1778∼1853)曾孫,號春雨樓主人,晚號修叟,國子監生,特擅沒骨花卉,在晚清影響頗大。程璋繪畫天賦頗高,經良師教導,不到一年便畫藝猛進。胡適在日記中說程璋:「學賈十年,年廿二始發憤奮讀書,遂能詩文,尤工畫,專治動植礦化諸學」。廿二歲時即一八九○年,正與上述鄭逸梅記十三歲到常州從事典業的時間基本吻合,故他也應在此時隨湯世澍學習。程璋一九二三年畫〈秋?豔卉圖〉,題有「卅年禿盡生花筆,客邸無知聊自寬」的詩句,亦可佐證他在此時得入畫學正途。父親病逝,他將父遺產一千數百元全部購買了日本出版的博物書籍與畫冊,加以研究。可見年輕的程璋不僅熱愛傳統文化藝術,而且心態非常開明,主動研究學習西方新事物,有著很強的求知創新精神。他不數年便於博物、繪藝有所成,逐漸脫離了典當業轉從了新式教育。

清末常州在新時代環境下社會風氣漸開,特別是甲午戰爭的慘敗使得許多有識之士開始爭言維新,反對科舉倡導新學,以教育救國。一八九六年劉樹屏(葆良)、李正光等開明人士將常州龍城書院改為「常州致用精舍」,聘請數學家華蘅芳主持校務,開設數學、輿地、財務、策論等致用課程,成為常武地區最早推行新式教學的學校。程璋在常州參與的教育活動非常豐富,且多為核心成員。他結交了諸如屠寄、蔣維喬、楊秉銓、莊俞、許指嚴等志同道合的進步人士,是其教學相長的重要成長階段,為他日後的發展奠定了堅實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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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請見《大觀》108年12月號第12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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