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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孫隆 花鳥草蟲圖 卷 局部 吉林省博物館藏

中國藝術中的鼠形象與寓意

文∣姜又文 圖/攝影∣本刊資料室

鼠,自古以來棲息於人類的居家環境,與人類一起生活起居,關係極密切。在《古今圖書集成》的記載中,鼠類總共有五一十種之多;清代《四庫全書•御定淵鑑類函》亦引本草釋名曰:「鼠。其壽最長,故俗稱老鼠」;《抱朴子•內篇》也有:「鼠壽三百歲」之說。事實上,老鼠生命最多不過兩三年,然從古人的記載仍不難看出對鼠的崇拜與想像。今年,又輪到鼠年,歲次庚子,正是「鼠運」當頭的流年。這隻與人類生活密切關聯的機敏小動物,又是以何種形象反映在自古至今的工藝與繪畫當中呢?

中國自殷商時期開始,已有干支的計數方式,河南安陽殷墟出土的幾塊甲骨片上,整整齊齊地刻著六十干支表。在出土的器物造型中,就有六、七種動物合於今日我們所知道的十二生肖。肖屬又稱生肖,是用來標示每一個人出生年份的十二種動物。有關生肖的起源目前仍眾說紛紜,但應與先民對動物的崇拜及早期天文學相關,最早的文獻記載見於《詩經》。而一九七五年湖北雲夢縣睡虎地十一號墓出土的竹簡,也有對十二生肖完整的描述,雖與目前的十二生肖不盡相同,但足以證明十二生肖在春秋前後已存在,至於十二生肖的觀念約在南北朝期間已流行民間,南朝《南齊書•五行志》中已有按照人的出生年份稱屬某種動物的具體記載。在隋唐時期的墓葬出土中,亦不乏見到具有地域特色的十二生肖俑,顯示其不僅單獨作為紀時、紀月、紀年的工具,還衍生出許多同生活經驗密切相關的民俗文化及象徵。

清乾隆〈「萬年甲子」紫檀多寶盒〉(圖一)現藏國立故宮博物院(以下簡稱臺北故宮),紫檀木盒裡,包含青玉十二生肖坐像及一件碧玉方盒,玉盒中裝有清〈「撫辰經緯」冊〉,款「子臣顒琰敬書」,即後來的清仁宗嘉慶皇帝。紫檀木盒為十二角形,盒蓋面中間為陽文篆書「萬年甲子」,週邊篆書「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外又環以兩圈各種篆體組成的「萬壽」字樣,木盒錄「十二生肖詩」,詩中每一句首字順序點出了十二生肖名。這種趣味的文字遊戲據傳起於南北朝時期,而這件紫檀木盒上的十二生肖詩,據所錄「傚仇遠十二辰體記金川事解悶」可知,旨在描述蜀中金川戰事,「鼠猖金川,於唐吐蕃種」之語,將叛亂者流視為狡鼠,而「鼠」與「蜀」音相通,高宗藉此詩抒發盼捷益切,寢食不安的心情,更突出十二生肖每種動物的習性和特點。北京故宮博物院(以下簡稱北京故宮)亦藏有一件清〈青玉十二生肖〉紫檀盒(圖二),形制、錄詩幾乎相同,紀年「乾隆乙未夏御製」,且玉盒中並無東西。兩岸故宮藏有多套此類十二生肖玉雕,大小不一,但皆精緻典雅,且玉質上佳,多為上好的青玉或羊脂白玉(圖三),所雕動物神態各異,十分生動有趣。

鼠對應地支的「子」,也正是十二地支的開端,如「一日時辰子為首,十二生肖鼠占頭」;《漢書•律曆志》也說:「陰陽合德,氣鐘於子,化生萬物者也,故孳萌於子」。老鼠也因此成為開天闢地、生育萬物的子神。清代劉獻《廣陽雜記》引李長卿《松霞館贅言》云:「子何以屬鼠也?曰:『天開於子,不耗則其氣不開。鼠,耗蟲也。於是夜尚未央,正鼠得令之候,故子屬鼠』」。清〈白玉干支卦名玉珮•鼠〉(圖四)為十二生肖玉珮組之一部份(共十五件),可共組成一圓形。玉珮一面雕篆書「子」字,一面為鼠首人身像,右手持書卷,珮上有鏤空鈕、帶絲穗。此類雕飾常見於清宮,具有吉祥祝福的寓意。

 
  全文請見《大觀》108年12月號第12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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