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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紫千紅•與花傳神──唐宋元花木畫概述

文∣王中旭 圖/攝影∣王中旭


二○一九年九至十月,北京故宮博物院在午門展廳(含正樓,東、西雁翅樓)推出「萬紫千紅—中國古代花木題材文物特展」,展出花木題材及相關造型裝飾的卷軸畫、瓷器、漆器、玉器、屏風、織繡、盆景等近二百件套。本次展覽在現代學術語境下突出了「花木畫」的概念,系統展示了宋元明清花木畫演變的歷程,並配合展出瓷器、漆器等多個門類的花木題材及相關造型裝飾的文物,是國內外首次以花木題材文物為主題的大型綜合展。

本次展覽根據午門三個展廳相互獨立的特點,對應分為四時寫生、清雅逸趣、寓情寄意三個單元。四時寫生以花開四時為序,展出精工寫實風格的花木畫及相關題材文物,主要是宮廷及民間職業畫家、工匠的作品;清雅逸趣以時代為序,展出文人畫家及受文人趣味影響的繪畫及相關文物,主要是文人畫家的作品,也包括受文人趣味影響的皇帝臣工、僧人、閨閣青樓及職業工匠的作品;寓情寄意大體按照其意涵類別,展出花木與女性、宗教、文人、吉祥寓意相關的文物,著重從文物的角度來展現花木與人之間的關係,及花木被賦予的實際功能和吉祥意涵。本文結合此次展覽的展品,主要對唐宋元時期的花木畫進行系統地梳理和研究,並借此明確中國古代花木畫概念的內涵與外延。

相對花卉而言,中國古代更多使用的是花木的概念,如佚名《魏王花木志》、唐李德裕《平泉花木記》(又名《平泉山居草木記》)、北宋周師厚《洛陽花木記》等書皆以花木為名。宋初李昉等奉敕編纂的詩文總集《文苑英華.詩》下設花木類,包括牡丹、桃、杏、紫薇等花,柳、松、柏、竹、藤等木,另附有果實、草等,可見花木指涉的範圍相對廣泛,以開花可供觀賞的植物為主,同時也包括不開花而被觀賞的松、柏、竹等,甚至還包括蔬果。顧名思義,花木畫即以花木為主要表現對象之圖畫。哪些花木題材能夠入畫,以何種形式、風格入畫,既與美術史本體息息相關,亦與古人對花木的認識和理念,亦即花木文化密切相連。此外,花木畫的概念是在歷史的過程中逐漸形成並完備的,隨著歷史的發展其題材不斷得到拓展,其技法、意涵也在不斷豐富、變化。

從現存畫史文獻來看,中國古代繪畫門類的成熟是在宋元,如徽宗宮廷編纂的《宣和畫譜》將其分為道釋、人物、宮室、番族、龍魚、山水、畜獸、花鳥、墨竹、蔬果十門,元鄧椿《畫繼》將其分為仙佛鬼神、人物傳寫、山水林石、花竹翎毛、畜獸蟲魚、屋木舟車、蔬果藥草、小景雜畫八門,均積極展現了當時繪畫的專業化和多樣化。宋元畫史文獻中經常提到花木或者花竹畫的概念,並且多與翎毛組合。從繪畫實踐來看,筆者認為花木畫的獨立應該是在中唐,而五代宋元是其發展、演變的關鍵時期,奠定了明清花木畫演變的格局。

花木畫是以花木為主體之圖畫,這就要求花木圖像不只是作為空間裝飾或道釋、人物畫的附屬背景,而是具有獨立審美意義之主體。從現有的文獻史料和考古材料來看,花木畫獨立的時間與花鳥畫是一致的,均是在中唐,以邊鸞最具有代表性。邊鸞是唐德宗貞元年間(785∼804)的宮廷畫家,擅畫牡丹,《歷代名畫記》記他曾在長安寶應寺西塔院下畫〈牡丹〉,《廣川畫跋》記其〈牡丹圖〉:「花色紅淡,若浥露疏風,光色豔發」,徽宗御府亦藏其「〈牡丹圖〉一」。

 
  全文請見《大觀》108年09月號第12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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