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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周閑 百花百果圖 局部 1862

百花圖卷的風格特徵與流變

文∣姜又文 圖/攝影∣本刊資料室

中國古代繪畫的門類中,「花鳥畫」一直占有重要的地位。在早期的發展歷程中,山水、花鳥原本只是作為人物畫中的襯景。而隨著繪畫的興盛,襯景素材開始脫離而獨立,先是山水,緊接著為花鳥,形成了中國畫三大題材的分科。「花鳥畫」實則是一個廣泛的概念,除花卉樹木、禽鳥翎毛之外,還包括了畜獸、蟲魚、蔬果等不同的題材。唐代朱景玄《唐朝名畫錄》中首度出現「花鳥」之詞,其中提及畫家邊鸞時,朱景玄給予評述:「最長於花鳥,折枝草木之妙,未之有也」;宋代《太平廣記》中也贊其「近代折枝花,居其首也」,在這兩條評價中,分別出現了「折枝」、「折枝花」二詞。
而自五代興起的「黃家富貴,徐家野逸」則代表兩種不同類型花鳥畫的追求,漸而形成一套影響後世的繪畫標準。黃筌、黃居寀父子以皇家庭院中奇花珍禽、湖石為題,並施用勾勒填彩的畫法,成為宋代院體花鳥畫的標準;而徐熙以尋常植物、鄉野景觀為題,採取水墨為主的畫法,則發展成為宋元文人追求「野逸」意境。
長卷,亦稱手卷,在中國傳統繪畫的形制中,形成時間甚早,成為魏晉時期及之後延續最廣的書畫形制。在人物畫、山水畫中,自右而左展開觀賞的長卷構圖,具有言說情節、移步換景的表述功能。而當花鳥脫離人物、山水而自成系統以後,一些折枝花鳥畫的構圖自然而然地也借鑑長卷形式,且畫幅大小也與山水、人物畫接近。如崔白〈寒雀圖〉、揚無咎〈四梅圖〉、宋人〈百花圖〉等。
在花卉長卷的發展脈絡中,現藏北京故宮博物院的宋人〈百花圖〉卷,具有重要代表意義。本卷全長近十七公尺,尾紙鈐鑑藏印「棠村」、「蕉林梁氏書畫之印」等,有乾隆、嘉慶、宣統鑑賞印及清內府鑑藏印多方,並曾經《石渠寶笈》著錄。〈百花圖〉卷自右而左按四季花卉依序構圖,如梅、山茶、牡丹、百合、芍藥、垂絲海棠、夜合花、萱草、碧桃、蘋果、玉簪、蒲公英、百子蓮、蘭、罌粟、玉蘭、蓮花、梔子、雞冠花、蓼草、扶桑、芙蓉、鹿子百合、桂花、菊花、牽牛花、翠蘆莉等六十餘個品種的花卉,且多屬於南方特有的品種。全卷以水墨繪出,工細而繁密,採用勾勒填墨兼沒骨的畫法,卷首梅花枝幹全以一筆勾提轉折而成,花朵用淡墨圈點,明顯自揚無咎處而出,故〈百花圖〉也被推測為應成畫於南宋時期。在繪畫技巧方面,這幅作品吸收了工筆、沒骨、白描、寫意等各種表現手法,豐富了水墨花卉的筆墨表現力,使其形成獨特的淡雅明淨、工整精細的繪畫風格。由於最末一段已連同作者款識被割去,故至今仍也無法確認〈百花圖〉卷的作者姓名。

 
  全文請見《大觀》2021年2月號第13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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