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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華浥露
 
悉守國粹・特采歐風
文∣王 彬 圖/攝影∣本刊資料室

陶冷月其人其畫

對於在一九四九年後幾乎逐漸被大陸藝術界遺忘的畫家—陶冷月而言,其最大的知音當屬蔡元培。儘管陶氏幼承庭訓,諳熟傳統繪畫,亦曾研習西畫,但是真正堅定地走上融匯中西繪畫的探索之路,正是在蔡元培的啟發和鼓勵之下;蔡元培更在一九二六年為陶冷月制定的潤格中用「結構神韻,悉守國粹。傳光透視,特采歐風」四句話來總結陶冷月的藝術風格,縱觀陶氏一生的繪畫作品風格,的確可以用這四句話來概括。

一八九五年陶冷月出生於蘇州(祖籍江蘇吳縣周莊鎮),其祖父陶芑孫為咸豐辛酉科拔貢,著名詞章家,曾課徒紫陽書院,陸潤庠從其遊,著有《味閑堂課鈔》、《賦鈔》、《味閑堂詩文集》、《味閑堂詞鈔》、《蜆江漁唱》等。所以陶氏從小就在良好的傳統文化氛圍內長大。特別是他的伯祖陶燾(字詒孫),是清末著名山水畫家,據《寒松閣談藝瑣錄》記載,陶詒孫師從嘉道年間的王椒畦,畫風取法董其昌,山石皴法多用乾筆淡墨皴擦,以蒼莽渾厚,不落恆蹊見長。陶冷月之所以會走上藝術道路,和陶詒孫有很大關係。五歲時就開始臨池習字,八歲的時候即臨摹伯祖陶詒孫的畫稿,而且陶詒孫的弟子陸恢也曾指點過幼年的陶冷月,所以對於傳統風格的中國畫,無論是山水抑或是花鳥,陶冷月均能諳熟於胸。

其傳統一脈山水,早期因受到陶詒孫和陸恢的影響,大體不出南宗文人畫體系,從趙孟頫、黃公望、王蒙、沈周、唐寅,乃至清季四王;中年以後,略參四僧及梅清、奚岡等諸家風貌,尤其是吸收他們在章法構圖上的長處,與此同時,也能相容北宗山水營造丘壑的體格,所以陶氏的作品避免了千篇一律的弊端。同樣,他的花鳥畫亦在文人畫正統派的基礎上吸收融合野逸派的優點,故能不落凡格。就上述這些而言,相較於其他一些宣導中西合璧的畫家,如徐悲鴻、林風眠等人,陶氏對傳統書畫及詩文、篆刻的理解更為全面和深刻。所以,早在一九三五年, 蘇州《明報》上曾刊文盛讚陶冷月,認為「陶氏的一派純粹中國風格的繪畫,無論技術與精神,本來都已臻於上乘;不過分的讚美,也該說是現代中國難得的作品了。」

當然,陶冷月所處的是一個諸多美術思潮風起雲湧時代。一來,中國傳統繪畫處於瓶頸期,激烈的批評之聲促使諸多側身傳統繪畫的藝術家紛紛反思尋求突破,傳統繪畫正是在這種背景下醞釀著變革與昇華,事實上,各種條件的逐漸具備與成熟,隨著金城的振臂高呼,由北至南,形成了一股復興宋元繪畫傳統的風潮,在廿世紀三、四○年代將傳統中國畫推上了一個新的高峰。另一方面,隨著國門被強行打開,西方美術湧入中國,中國傳統繪畫的瓶頸期使得許多畫家紛紛更張易弦,希冀通過學習西方繪畫「折衷中西」來改造中國畫,比如徐悲鴻、林風眠和嶺南地區的「二高一陳」等等,此風在民國時期影響很大,陶冷月之所以會走上「特采歐風」的「新中國畫」探索之路,與此有極大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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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請見《大觀》2013年3月號第4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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