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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丁雲鵬 佛像 上海中國畫院藏
 
論丁雲鵬的設色取法
文∣蕭永軍 圖/攝影∣蕭永軍

上海中國畫院藏有一件明代人物畫家丁雲鵬的〈佛像〉,紙本設色,此畫作於「丙戌三月之望」。丙戌為一五八六年,丁雲鵬時年卅九歲。畫中描繪了釋迦牟尼悟道打坐的場景。釋迦牟尼端坐在畫面中心的巨石之上,面容祥和,目光注視前方,右手執菩提葉扇,佛像的後方為巨石溶洞層層環繞。看到此畫,不禁讓人想起天津博物館所藏丁雲鵬的〈釋迦牟尼圖〉。畫中的釋迦牟尼佛都作於畫面中央,為巨石環繞。它們在構圖方式、山石皴法、用色格調等方面也都十分接近。兩幅作品既有文徵明畫風的基礎,也有趙孟頫、錢選的青綠之法。所不同的是其衣紋筆法由早年的細膩柔美轉化為剛勁飽滿,山石皴法逐漸厚重,顏色由淡雅變成明麗濃豔。
在這幅〈佛像〉中,石頭以披麻皴法為之,以粗線條畫出石頭輪廓,隨後中側鋒並用,連勾帶皴,畫出石頭質感。然後在山石輪廓線、頂部等突出地方加以細密的小點,這種畫法近於文徵明的典型山水畫法。設色方面,丁雲鵬更是吸收了文氏小青綠的設色法,山石底部、陰暗處以赭石層層渲染,山石頂部、凸面以三綠色染寫。為了使畫面山石層次更加豐富,在山石突出的地方用花青色分染。
人物畫起於秦漢、興於晉唐。迨文人畫在元代大行其道,山水畫逐漸成為了繪畫的主流。由於人物畫在造型比例與寫實傳神的要求上十分嚴格,不能滿足文人們直抒胸臆時的逸筆草草,故而人物畫在文人畫中要排在花鳥畫之後。晚明時,此風更盛,看似邊緣化的人物畫家對後世人物畫發展卻有著功不可沒的啟迪。如丁雲鵬、吳彬、陳洪綬,他們都是晚明怪誕變形主義的先驅。陳洪綬的價值自不必說,丁雲鵬則往往是被後人忽視的人物畫家。其畫以人物、佛道最負盛名,可以說他是繼仇英之後的人物畫大家,董其昌盛讚其為「三百年來無此作手」。
丁雲鵬人物畫最大的特點是擅寫佛教題材。其筆下的佛像區別於浙派,高古游絲,由李公麟而上溯晉唐,典雅而秀美。周亮工《書影擇錄》稱:「畫家工佛像者,近當以丁南羽、吳文中為第一,兩君像一觸目便覺悲憫之意,欲來接人,折算,衣紋、停分、形貌猶其次也」。然而,對於丁雲鵬的研究豈止人物線條,其用色亦值得研究。本文將從色彩的角度來解讀丁雲鵬人物畫在中國繪畫史上的意義。
有關丁雲鵬的生平記載,僅限於詹景鳳《書畫旨》、徐沁《明畫錄》、方薰《山靜居畫論》及胡敬《國朝院畫記》,且記載都十分簡短概括。丁雲鵬(1547∼1628),字南羽,號聖華居士,安徽休寧人。其父丁瓚為嘉靖年間進士,以醫名,兼工書畫;雲鵬幼承家學,後入詹景鳳門牆。他與董其昌、陳繼儒、袁宏道諸人交遊,故流傳作品多有董其昌、陳繼儒等人的題贊。如董其昌曾題丁氏所繪〈五相觀音圖卷〉云:「丁南羽寫此圖時,在吾松為顧光祿正心所館,年三十餘,故極工妙。自後不復能事,多老年漫應」。陳繼儒在丁雲鵬〈三教圖〉上也有題跋。清人徐沁撰《明畫錄》載:「華亭董文敏贈(其)印章曰『毫生館』」。其得意之作,嘗一用之。萬曆四十四年(1616),丁雲鵬七十壽誕時,董其昌作詩相贈〈南羽丁先生高士七十初度詩以為壽〉。也正是借著這件作品,丁雲鵬的生年就可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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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請見《大觀》2021年8月號第14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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