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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項聖謨 花卉冊 10開選3 設色紙本 遼寧省博物館藏

淺析項聖謨花鳥畫藝術風格及影響

文∣袁 芳 圖/攝影∣袁 芳

項聖謨,項元汴之孫,生於明萬曆廿五年,卒於清順治十五年。擅詩文、書畫,是明清時期「士氣作家俱備」的著名畫家。畫風多樣,承襲文人畫傳統,吸收宋元精華,並結合自身經歷有所突破。流傳下來繪畫作品數量眾多,山水、人物、花鳥題材皆有精品。項聖謨生逢朝代更迭、社會變革的特殊時期,其祖上家境殷實,家族成員多擅書畫,項聖謨更被後世評價為項氏一族繪畫成就最高的畫家。
項聖謨早年生活優越,其作品多為反映修身養性、具有濃厚文人氣息的題材。他曾為「鴛水詩社」的成員,青年時文采顯露,繪畫作品中多是詩畫結合,摹古題材較多。其題畫詩內容豐富,手法多樣,辭藻優美,呈現出深厚的文學功底,其題畫詩的水準彰顯了文人畫家的素養和家學。
隨著社會更迭,項聖謨的心境出現改變。晚明時期社會動盪,項氏家族遭洗劫後,被迫捨棄收藏,舉家南遷。生活不再富足,情感上受到了傷害,但其仍保有民族氣節,轉型成為一名遺民畫家。開始了以售畫為生的生活,命運起伏令其畫風轉變。
明代董其昌等人提出「南北宗論」,推崇「南宗」,提倡「文人畫」,對項聖謨的評價為「文人畫」和「工匠畫」兼而有之的風格。董其昌便在項聖謨作品《畫聖冊》中題道:「古人論畫,以取物無疑為一合。非十三科全備未能至此。范寬山水神品,猶借名手為人物,故知兼長之難。項孔彰此冊,乃眾美畢湊。樹石屋宇,花卉人物,皆與宋人血戰。就中山水,又兼元人氣韻。雖其天骨自合,要亦功力深至,所謂士氣作家俱備。項子京有此文孫,不負好古鑑賞百年食報之勝事矣」,藉由此語,讚譽項聖謨獨特的畫風和修養。
項聖謨祖父項元汴的收藏中以宋元時期書畫作品數量占比最大,皆為精品。項元汴個人收藏體系中尤為鍾愛趙孟頫、錢選及「元四家」作品,對於明代吳門畫派之外的書畫作品相對關注較少。這為項聖謨繼承宋元畫風提供了便利條件,項聖謨的繪畫創作也與其祖父的藏品息息相關。項聖謨〈閩遊圖〉中自題:「學畫四十年,縱觀前代跡」,可見其自認為繪畫創作得益於家族收藏之優勢。
項聖謨生於明代晚期的江南地區,此時畫派眾多,當時畫壇有以戴進代表的「浙派」,藍瑛為代表的「武林派」,沈周、文徵明為代表的「吳門畫派」,董其昌、陳繼儒為代表的「松江派」等。但此時的項聖謨並未選擇遵循某一畫派風格,也沒有沿襲與其家族往來甚密的「松江派」風格。而是創立「嘉興派」,並以嘉興畫派代表身分,在當時畫派林立的江南畫壇中贏得聲譽。
項聖謨的繪畫成就中,花鳥作品可與山水齊名,曾自書「昆蟲草木、翎毛花竹,無物不備,必至肖形而止」,花卉作品多為「沒骨花卉」。以「沒骨法」表現花鳥畫,起於五代時期徐熙,最初的形式是以墨色表現花卉質感,稍加色彩暈染,不用墨線強調輪廓。徐崇嗣在此基礎上以色代墨,使畫法更豐富。明代沒骨法備受推崇,湧現出眾多以「沒骨花鳥」聞名的畫家,如孫隆、陳淳、沈周等。沈周的沒骨花鳥,風格偏於清麗雅致,著色較少。代表作〈辛夷墨菜圖〉中幾乎不見筆痕,全部用沾滿顏色水分較多的筆點染完成。源於吳門四家與項氏家族的交往,項聖謨對沈周畫法有較深入研究。在項聖謨作品〈蔬果圖卷〉中可見和沈周作品中用筆異曲同工之處。可見項聖謨的沒骨花鳥畫法初習沈周,後又有所創新並形成自我風格。項聖謨花鳥畫沿襲了宋元畫風,構圖上以宋代花鳥畫構圖方式為主,常用折枝式、對角式構圖等表現。畫面題材豐富,除了宋代常見的花卉禽鳥題材外,將「生活氣」的事物融入到創作中來。畫面色彩清新典雅,通常選用明度較高、純度較低而能呈現「透明」色感的顏色。用筆嚴謹,物體造型真實準確,比例和諧,筆墨暈染恰到好處。其沒骨花鳥作品可代表明代花鳥畫的水準。

 
  全文請見《大觀》2023年5月號第16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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