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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崔子忠 長白仙蹤圖 設色絹本 35.7×97cm 1634 上海博物館藏

崔子忠的生平與畫藝

文∣姜又文 圖/攝影∣國立故宮博物院、本刊資料室

明代晚期,隨著王朝的由盛而衰,社會各個領域的矛盾日益尖銳,舊有封建制度的崩解,打破了民間原有的統治格局和經濟模式。此時的文化圈,董其昌擎起「南北宗論」的大旗,力主重倡文人山水正脈;陳淳、徐渭則開創出花鳥大寫意的體派;以曾鯨為代表的「波臣派」描繪著細密、寫實的肖像畫;而丁雲鵬、吳彬、陳洪綬、崔子忠則走出一條奇古、變形的人物新貌,張揚個性、抒發性靈,遠溯唐宋、以古翻新,形成「寧拙勿巧,寧醜勿媚」的風格。
崔子忠(1574〜1644),初名丹,字開予、道母,號北海、青蚓,舊說為山東萊陽人。居北京。善畫人物、仕女,師法周文矩。衣紋多屈轉折,風格清麗靈秀。關於崔子忠的祖籍,史載有萊陽、平度、濰坊、北京之說,近代學者考證山東省平度市康熙刻本《膠東崔氏族譜》為崔子忠族譜,發現平度崔氏家族正是明清時期著名的官宦、詩文之家。家族中儒、道家文化相互影響,形成獨有的文化景觀。而崔氏家族的文化背景、宗教信仰、職業背景等,正影響了崔子忠的價值觀與性格,並反映在他後來的繪畫創作中。崔子忠後「流寓北京」,故徐沁《明畫錄》中提到:「近代北崔南陳,力追古法,所謂人物近不如古,非道論也」,在此,徐沁表彰兩位人物畫名家而提出的「北崔南陳」一詞,僅是因為陳洪綬居於南方;崔子忠多在北方,並不意味著彼此的藝術風格相同。與徐沁同時期的吳梅村有題劉源〈凌煙閣圖〉一詩:「四十年來誰不朽?北有崔青蚓,南有陳章侯」、「崔也餓死值喪亂」、「陳生落魄走酒肆」,透露出兩人性格鮮明的行事作風。清初朱彝尊曾為二人作合傳,說「人物怪偉之略同,二子之癖亦相似。崇禎末京師號『南陳北崔』,有故哉!」
相較於陳老蓮,崔子忠的個性更加孤傲不群,寡與人交。他早年師從萊陽大儒宋繼登,錢謙益《列朝詩集小傳》「(崔秀才子忠)少為諸生,服事萊人宋繼登,宋諸子及群從皆與同學,而玫(宋玫)及應亨(宋應亨)尤善」。宋繼登(1579〜1642),字先之,號道岸、淥溪,萊陽人。明萬曆卅二年(1604)甲辰科進士,?升戶部主事、員外、郎中,後任南京鴻臚寺卿,子宋琮、宋玫皆進士登科。宋家不僅是科舉世家,是以詩文傳家的萊陽巨族。宋繼登為官清廉敢諫、鐵骨錚錚,其言教行誼影響崔子忠至深。崇禎元年(1628)後,崔子忠已有畫名,求畫者接踵而至,但他卻惜墨如金,自言「非意所許終不為」。清人孫承澤《畿輔人物誌》和孫奇逢《畿輔人物考》兩書,都提到崔子忠「生平好讀奇書,六經無所不窺,尤深於戴《禮》。發為古文詩歌,博奧不遜李長吉(李賀)」;周亮工《因樹屋書影》載:「子忠為諸生,甚貧,為文崛奧,數試而困,慨然棄去」,寫他屢試不第,棄舉子業後,寄情丹青之事。崔子忠曾居順天府(今北京),為順天府生員。崇禎六年(1633),董其昌應詔北上赴任詹事,崔子忠經宋繼登和同學宋應亨的引薦,登門拜訪董其昌,以詩文、書畫求教。並為為董其昌繪〈雲林洗桐圖〉一幅,董其昌稱其「其人、文、畫皆非近代所有!」

 
  全文請見《大觀》2021年8月號第14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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