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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趙左 秋山遠淡圖 1619
 
趙左其人其藝
文∣楊智凱 圖/攝影∣本刊資料室、國立故宮博物院

明代畫家趙左,被時人視為開松江派、創蘇松派的代表人物,其師承宋旭並與董其昌等藝壇人士交遊,後續影響沈士充等諸多門生,為明代中後期畫壇的轉捩關鍵。歷來探討此階段的畫史,多聚集於創作、理論、鑑賞等對後世藝壇產生深遠影響的董其昌。然則實際上,以籍貫、交遊、作品方面來看,趙左「與董文敏同郡同時,筆墨亦相類」,亦有人論及「自元季四家盛行于世,無復舉李、范名姓者,文度始追論淵源」,可見其於明朝畫史不僅在時代上有由吳門過度至松江派的指標意涵,並有意識進行追古溯源,在藝術史的風格世變中實應獲得更多認識。
過往學界對於趙左的研究,約於一九八○年代即由朱惠良分從明朝末期的畫壇、趙左生平與畫蹟等方面奠定殷實的基礎,後續論者莫不由此開展。此外,高居翰亦就幾件趙左傳世之作進行更為深入的風格分析,認為趙左畫作受到西方影響而有光影向背的表現。近期則有論者從趙左的生卒年代、交遊、繪畫理論等方面進行爬梳,藉以獲得更為豐碩的成果。
本文除奠基於前人所作研究而對趙左生平與作品介紹以外,亦盼透過梳理各學者的研究成果,從中歸理出可互作檢視的部分,同時透過畫作賞鑑、畫題綜整、畫論爬梳等不同面向再行剖析,希冀藉此能有對於趙左更多元化的認識和理解。
趙左(16世紀中〜17世紀初),原名佐,華亭人,後受友人跬誤方改名為趙左。少為諸生,「遊京師,以秋草詩得名,京師之人,羣呼之為趙秋草」,其後詩名為畫名所掩,乃至「江南之人,但知先生之善畫,而不知先生之善詩也」。傳有《大愚庵遺集》,惟今已亡佚,目前與之相關最為詳實的史料記載,則是徐士俊為此集所撰寫的序文,此亦構成今人勾勒趙左生平最重要的文獻。
關於趙左畫藝,據《明畫錄》「山水與宋懋晉同學于宋旭」之語,可窺其師承與同門。其習畫過程,「初全倣唐人,後乃兼入宋元諸家,在明朝為開闢手。詩中畫、畫中詩,信然耶」。國立故宮博物院藏有萬曆辛亥(1611)九月趙左題款「倣唐人楊升畫」的〈秋山紅樹圖〉,或可藉此追溯其早期繪畫以唐為宗的面貌。另外尚有一本署款為趙左的《山水冊》,收錄倣李成、董源、范寬、米芾、高克恭、黃公望等諸家山水筆意,雖在圖像未能直溯範式來源,但此類效法宋元名家的記載與倣作,可見證其兼學諸法的過程。
晚年趙左因癖愛西湖而「暫卜居于棲水之上,比歿時,無遺畫,畫輒為人取去」。相關於趙左的生卒年與遷居西湖時間點,學界目前看法略有分歧,尚未定論,且此點直接影響到其傳世作品真偽的鑑別,牽連甚大。如趙左遷居西湖的年代,過往朱惠良、李慧聞透過龐元濟《虛齋名畫續錄》中「辛亥(1611)秋趙左補唐人詩意於董太史墨蹟之左」及「大愚庵」鈐印記載,旁徵趙左「徙家棲上,居芳杜州,名其樓曰大愚庵者」的史料,推定趙左在一六一一年時即已定居杭州,但亦直言因作品已亡佚而僅能認定此文獻為真蹟藉此判測。近來彭飛則挖掘出沈守正〈與張無疆〉文內「(胡)休復雲往……因甫釋服……敝友華亭趙文度,諱左者,去歲依弟卜居于湖墅……」的記述,並考證比較胡休復卒年(1614)、沈氏大母孫孺人卒年(1612)及三年守喪釋服的時間點,指出趙左遷居西湖的時間點為一六一四年。兩者時間點的差異為遷居地點的再次更動,抑或有史料的問題,尚待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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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請見《大觀》2021年9月號第14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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