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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江芸閣、東曨 唐美人圖并贊 水墨紙本  118×36cm 清大文物館籌備處藏
 
「金契蘭結─中日書畫文化交流展」專訪報導
文∣楊智凱 圖/攝影∣華岡博物館

中國文化大學華岡博物館於十一月初甫完成「金契蘭結─中日書畫文化交流展」開幕式,是展聯手國立歷史博物館、清華大學文物館籌備處、何創時書法藝術基金會合作策劃,展名典故源於《世說新語》中「契若金蘭」一語,寓意《易經》中「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味如蘭」的精神,象徵與日本之間深厚的歷史淵源,同時藉此代表參展單位間的美好交誼。
有別於華岡博物館過往策展的取徑,「金契蘭結」轉以更為宏觀的視野探索國別地域的交流,根據各單位館藏特色揀擇由元至現代的近百件展品,並依作品內容分列「中日書畫家交流」、「東亞外交使臣往來書畫」、「臺日相關人物書畫」三個主軸,爬梳相關代表名人作品,具體而微地呈現文化互動的脈絡與歷史,展件之多、跨幅之長,誠可謂藝壇盛事。
「金契蘭結」展覽以「交流」為題,集結近百位對中日互動深具影響性的人士之書畫,藉視覺為藝術載體,觸動文化史內涵的探究。由展件而論,作者皆是在政治、外交、思想、宗教、藝術等不同領域的一時之選,甚者更或引領後世時代精神、價值觀之變革。
就時序上,年代最早的展品可追溯到元代一山一寧、楚石梵琦的書跡作品,二人為宗教史的代表性人物,且作品皆為首度公開亮相。一山一寧為日本鎌倉時代極富影響力的東渡元僧,學養深厚,據載,當時「逮聞師之西來,皆曰大元名衲過於都下,我輩盍一偷眼其德貌乎?花軒玉聰,嘶騖輶馳,盡出於城郊,見者如堵京洛一時之壯觀也。某時懷一香隨眾伍而展拜,當時人甚多矣」,足見號召力之強盛。其對日本禪學、文學等領域皆有貢獻,並於中日文化交流史上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去世後,日本朝廷追贈「一山國師妙慈弘濟大師」稱號。此次參展書跡〈草書偈語〉,根據末尾「正和乙卯九月晦,南禪後山,一山老衲書」的款識,可知作為一三一五年,內容所提及「牆壁乃可入道」、「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等語為禪宗公案,讓弟子藉此參禪以達開悟之境。
受到元、明兩代統治者重視的楚石梵琦,曾被明末高僧祩宏稱其為「本朝第一流宗師,無尚於楚石矣」。異於一山一寧,據載,楚石梵琦從未旅赴日本,但依宋濂「內而燕、齊、秦、楚,外而日本、高句麗,咨決心要,奔走座下。得師片言,裝潢襲藏,不翅拱璧」之說,可知其思想對海內外傳播之深遠,影響力甚至超越宗教的層面,被譽為日本「畫聖」的雪舟,傳說即是因目睹楚石梵琦的「雪舟」書跡有感而改以此為號。是展擇其作於至正十八年(1358)清明隔日的〈行書偈語〉,書跡圓勁渾實,「譌傳譌,薰蕕雜處固難辨,遼天鼻孔如之何」等語則是探討為人處世之道。
除去兩件首度曝光之作,是展囊括眾多對中日交流居功厥偉的創作者,如於思想史上對日本水戶學有開宗之功的朱舜水,此次亦有多幅作品展出。除去如〈行草條幅〉中所論及「莊敬日強」的君子之道外,尚有其於袁了凡〈太上感應篇卷〉中所題寫的跋語,藉此可窺探朱舜水如何看待相關的信仰。促進交流的人士除僧侶與儒士外,亦包含貿易商人,如清代的伊孚九雖非名列中國美術史的人物,卻因其赴日交流的影響,被視為日本南畫建立的功臣,並與張秋谷、費漢源、江稼圃被並稱「來舶四大家」,此次亦有相關作品展出。
是展既有赴日中國籍人士的作品,亦有眾多日籍代表人士之書畫展件。如活躍於日本室町時代至江戶時代畫壇的狩野派,其傳人狩野尚信所繪製的〈朱子像〉便直接顯露日本所受中國思想影響的跡象。傳說朱熹「右列黑子七,如北斗狀」,在傳世石碑拓片、《朱子文集大全類編》、《紫陽文公先生年譜》等作皆以右頰上有七痣的形象呈現。然而在狩野尚信的〈朱子像〉中,痣被左右對置,甚至文字因傳鈔而略有差異,此作亦可與中土所傳朱子像互作比對,探索文字與圖像於傳承交流時的變化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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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請見《大觀》2021年12月號第14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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