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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博物館「山西博物院藏晉國青銅文物特展」解析

文∣董雪迎 圖/攝影∣天津博物館

山西省是中國北方大省,位於黃土高原東緣,表裡山河;約公元前十一世紀,晉國於此誕生,並孕育出富有濃郁地域特色的晉文化。
晉南地區是晉國的始封地和中心區域,遺存豐厚:「天馬—曲村遺址」為晉國早期都城,「晉侯墓地」震動學界;「上郭—邱家莊遺址」是在晉國歷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古曲沃」核心區域,是東周時期晉國宗廟所在地;「侯馬晉國遺址」是晉國晚期的都城遺址,「鑄銅遺址」和「侯馬盟書」名揚中外。晉中地區的「晉陽古城」則是晉國末期執掌政柄的趙簡子的政治軍事基地,後來成為趙國的初期都城,「趙卿大墓」氣勢恢宏,新人耳目。
天津博物館舉辦的「霸業—山西博物院藏晉國青銅文物特展」,彙集了山西博物院珍藏的晉式青銅器一五○餘件(套),以晉國這個周代重要諸侯國的稱霸之路為主題,分「兆基」、「爭霸」、「餘響」三個單元,展示了晉國從分封、擴張、稱霸到衰落的歷史進程,同時突出展現了晉式青銅器的獨特魅力。
晉國是周代最重要的姬姓諸侯國。其前身為唐國,是一個在夏代之前可能就已存在的古老方國,並先後歸附於商、周。周成王繼位後,唐國因參與「三監之亂」而被周公誅滅,唐國國君、貴族被遷離唐地。唐國地處晉南,在控制河東、抵禦北方戎狄等方面具有重要意義,因此周成王將唐地分封給了自己的胞弟叔虞,叔虞入主唐國,成為初代國君。唐叔虞的嫡長子?父繼承君位後,將國號改「唐」為「晉」,始稱晉侯,晉國開始登上歷史的舞臺。
關於晉國的歷史,特別是晉國早期的歷史,文獻中只得隻言片語,很多問題需要通過考古學途徑來解決。一九六○年代,考古工作者在山西省南部的臨汾市曲沃縣發現了天馬—曲村遺址,通過研究,基本可以確定此處即西周到春秋早期晉國國都所在地,而遺址中心區域的晉侯墓地,共發現九組十九座晉侯及其夫人墓,是西周時期?父至文侯共九代晉侯的長眠之地。晉侯墓地一一四號墓被推測為晉國第一代晉侯?父之墓,墓葬中出土的〈鳥尊〉已成為晉國和晉文化的代表器物,亦是山西博物院的鎮館之寶和logo原型,造型極為生動,構思奇特巧妙,裝飾精緻華美,還鑄有銘文「晉侯作向太室寶尊彝」,是一件罕見的藝術珍品。
晉侯燮之後的兩百多年裡,晉國歷經武侯、成侯、厲侯、靖侯幾位君主,但史籍記載甚少,直至晉靖侯在位的最後一年(前841),周厲王因為暴虐而激起了國人暴亂,被迫出逃,朝中王室諸宗族大臣聯合執政,史稱「共和行政」,這年稱為「共和元年」,正是從共和行政開始,中國歷史有了確切的紀年,並延續至今,不曾間斷。
西周時期的晉國,只是一個「河、汾之東,方百里」的小國,兢兢業業地履行著作為諸侯國的職責,護衛天子,屏藩王室,晉獻侯與晉穆侯都曾跟隨周天子討伐戎狄,並且認真施行著周王室為其制定的「啟以夏政,疆以戎索」的治國方略(即用夏人的風俗習慣開啟民智,用戎人的方法駕馭戎人),取得了巨大的成效,與周邊各國和戎狄國族相處融洽,為後來百餘年的霸業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楊姞壺〉出土於晉侯墓地六十三號墓,墓主被推測為晉穆侯的夫人。此壺為圓壺,蓋頂有喇叭形捉手,壺身束頸鼓腹,圓底圈足,頸部兩側有獸首銜環耳。蓋及圈足各飾竊曲紋一周,頸部飾竊曲紋、波曲紋各一周,腹部飾重環紋、橫瓦紋、竊曲紋。壺蓋下口外壁及壺頸內壁鑄有銘文:「楊姞作羞醴壺永寶用」。關於楊姞其人,有學者認為是楊國姞姓女子嫁到晉國,此壺為媵器(即嫁妝),楊姞即為墓主;或認為是姞姓國家的女子嫁到楊國,稱為楊姞,此壺是晉滅楊時所得,後用於隨葬。
西周時期的倗國和霸國,就是晉國周圍的戎狄國族,兩國均為西周分封的諸侯國,國君皆為媿姓狄人,但史籍失載。考古學家發現了倗國和霸國的墓地,出土了大量精美的青銅器。〈鳥紋爵〉出土於山西省運城市絳縣橫水墓地,墓主應是具有一定政治地位的倗國男性高級貴族;〈凸弦紋鼎〉則出土於山西省臨汾市翼城縣大河口墓地,墓主應是霸國國君之弟。此二國在西周時期與晉國往來十分密切,但均滅亡於春秋早期晉國的擴張中。
晉文侯為晉穆侯之子,早年因其叔父殤叔竄政而被迫逃亡,後奪回政權。西周末年,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從而被殺亡國。文侯十年(前771),周平王繼位,幾經戰亂的鎬京(今陝西西安)早已殘敗不堪,又有戎狄等外患威脅,於是晉文侯於次年(前770)輔佐平王將國都遷至洛邑(今河南洛陽),並穩定了東周初年的亂局,中國歷史進入春秋時期。晉文侯借「再造周命」之機,於汾水流域擴張領土,滅掉多國,為晉國創造了第一個發展高峰,使晉國成為春秋時期最重要的諸侯國之一,晉國由此開啟了爭霸之路。

 
全文請見《大觀》2023年9月號第16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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