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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任頤 荷花雙燕圖 設色紙本 180.1×44.6cm  浙江省博物館藏
 
荷文化與杭州西湖
文∣江 嶼 圖/攝影∣浙江省博物館

在華夏文化中,荷花是一種非常獨特的花卉。它集花、葉、香三美於一體,亭亭玉立,出泥不染,象徵著清麗素雅的氣質和高潔淡泊的情操,素有「花中君子」的美稱,是歷代文人騷客吟詠的對象。中國,是荷花的原產地,《爾雅•釋草》中便已記載:「荷,芙蕖……其華菡萏,其實蓮,其根藕」;郭璞注:「芙蕖其總名也,別名芙蓉;江東呼荷;菡萏,蓮華也」。而考古實證上,如新石器時代浙江餘姚發掘的河姆渡文化遺址中,就發現了蓮屬花粉化石遺存,距今已有七千多年的歷史。此外,良渚文化出土的蓮子化石,更對蓮荷的早期形態有了直觀的呈現。
夏日賞荷,於杭州人而言,尋常亦風雅。初夏時節,尋「小荷才露尖尖角」;仲夏時節,觀「新荷漫沼葉田田」;盛夏時節,賞「接天蓮葉無窮碧」;秋霜時節,可「留得殘荷聽雨聲」。甚而風中、雨後亦有「葉有清風花弄影」、「碧玉羅盤弄水晶」。水鄉荷塘、碧葉風翻、芙蓉紅豔,風景的爛漫與情意的纏綿都在此處相通。
浙江省博物館孤山館區地處西子湖畔,依託獨特的地理優勢,於今夏主辦展覽「一一風荷舉─荷文化與杭州西湖」特展。展覽展出從新石器時期至近現代的荷花主題文物、工藝品一七○件(組),涵蓋陶瓷、書畫、玉器、金銀器等,將「花」與「器」相結合,從不同的藝術角度展示荷花的誘人魅力,亦對荷花紋飾造型及其文化內涵做出深入層次的解讀,引導觀眾品味古物中蘊含的中華文化精髓。
杭州西湖大規模種植荷花的歷史,應可上溯至魏晉南北朝時期。秦漢至三國年間,西湖只是與錢塘江相連的一片汪洋,受海水倒灌和江潮的影響,很難為荷花的生長提供良好的環境。東晉、南朝時期,北方移民大量南遷,為杭州地區注入了先進的生產力。世家豪族大力開發湖田,使得西湖的水域範圍已經具備了荷花栽種的條件,推測當時荷花在杭州應該已有了一定的生長分布。
東漢時期,佛教自印度傳入中國,到魏晉南北朝時已遍及大江南北。自東晉咸和年間慧理創建靈隱寺後,大量的寺廟園林於杭州創立。佛教的盛行,促進了佛教藝術的興起,蓮荷因其身處淤泥卻不染,且花、果、子並存,頗具佛性,成為佛教的標誌,許多宗教法物都與蓮荷有關。此時,荷花的審美內涵和精神意趣被進一步提升,作為裝飾大量出現在六朝器物上,既順應當時的時尚,也具有相當的美學價值。
唐五代時期,杭州快速發展,也孕育了各式園林。唐代西湖名為錢塘湖,是泥沙沉澱造成的內湖,春秋晴日風景秀麗,可乾旱陰雨之時,湖水或乾涸枯竭、或氾濫成災,湖畔之苗飽受旱澇之苦。外放至杭州刺史的白居易看著處在半荒蕪狀態的西湖,下定決心治水,他力排眾議,疏通西湖,修築湖堤,調節旱澇,從此西湖水害減輕。因白居易最鍾情本地特產白蓮花,於是在湖區種植楊柳、荷花。據考證,目前見到最早寫杭州西湖的荷花詩,便是唐代詩人白居易主政杭州時寫下的兩首:「餘杭形勝四方無,州傍青山縣枕湖。繞郭荷花三十里,拂城松樹一千株。夢兒亭古傳名謝,教妓樓新道姓蘇。獨有使君年太老,風光不稱白髭鬚」(〈餘杭形勝〉);「征途行色慘風煙,祖帳離聲咽管弦。翠黛不須留五馬,皇恩只許住三年。綠藤陰下鋪歌席,紅藕花中泊妓船。處處回頭盡堪戀,就中難別是湖邊」(〈西湖留別〉)。
五代吳越王錢鏐立國東南,建都杭州,以「保境安民」、「善事中原」為國策。吳越國三世五王近百年間,寺塔之建,倍於九國。一時之間「杭之俗,佛於錢氏結廬遍人境」,杭城以「東南佛國」之名遠播華夏。在佛教教義中,蓮花為佛家聖花,是生命與光明的象徵,寓意清淨的功德和清涼的智慧。佛家經典、禪宗公案,常見蓮荷身影。佛教的盛行與荷花的大規模種植形成了合力之勢,推動了荷文化的進一步發展,除了佛教造像,在建築、繪畫以及銅鏡、石刻等工藝形式中也常見蓮荷裝飾。
相較於六朝時期,唐代的蓮花裝飾更為普遍,除了簡單抽象的蓮瓣裝飾外,還出現了寫實的荷花圖案。作為瓷器的主題紋飾,沿襲了南朝圖案化的刻劃風格,還出現了以立體的荷花呈現器物的裝飾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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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請見《大觀》2020年9月號第15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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