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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軼士 雪域金川圖 2021
 
與古維新─石允文教授師生畫展
文∣姜又文 圖/攝影∣大觀藝術空間

現今,對於傳統繪畫及水墨的定位、書畫教育的培育方針,乃至於創作面向、市場現況等議題,不斷地在研討會、座談會中被闡述和辯證,卻始終處於莫衷一是的迴圈之中。面對這種晦暗不明的前景,首當其衝者正是甫踏出美術院校、有心以藝術創作謀生的年輕藝術家。在資訊疆界已被打破的科技時代,過往「如何被看到」的問題已非首要考量,藝術才華遭到埋沒的可能性既已降低,「何以出色」遂成為真正關鍵。放眼茫茫藝海,全球藝術藏家和消費者的品味趨勢為何?亞洲甚至是國際藝術市場的現實是什麼?如何參與?怎麼賣畫?畫要賣給誰?如何定價?自己作品水準程度為何?皆是當代從事水墨創作者亟需正視面對的問題。
身為知名華人收藏團體「清翫雅集」現任理事長的石允文,是全球收藏中國近現代書畫最知名的藏家之一,其對傳統書畫的啟蒙和鑑賞入門,受惠於學生時代金勤伯、黃君璧、臺靜農等前輩大師無私地傳授。長年以來,坐擁量大質精書畫收藏的同時,石允文亦不吝投注金錢、精力於興辦刊物、出版專著,鉤沉湮沒藝海的重要畫家,為其作傳立說、補白畫史。書畫教育與人才培養,是他自言「藝術收藏的最後一哩路」。如何發揮並延續這些龐大收藏品的影響力與生命,同時教導下一代藝術家懂得活用、善用古今中外博物館的珍貴藏品,為其教育理念的核心。
石允文「藏而優則教」,教學上不僅將自己多年精藏名品、鑑畫心得、市場經驗等,慷慨分享、傳授門下弟子,更採以別近代美術學院教育並改良傳統「師徒制」的方式,透過三大要訣:一、廣增眼界、親炙真蹟;二、通達畫史、合乎畫理;三、老實畫畫、錘鍊筆墨,一步步引領學生開拓視野、探尋風格、清晰定位,樹立明確的目標來進行繪畫的鍛鍊與創作。
「五代至北宋,是中國繪畫筆墨工夫『原生語言』的肇始,元明以後詩、書、畫、印高度結合的文人畫,那是另外一個境界,目前確有因時代風氣變遷的現實問題。但至少在筆墨基本功的訓練,不能『避難就輕』。畫法中的白描勾勒、墨染設色做到極致,構圖與空間合理均衡,然後再追求提升」,談起第一線的教學實踐,石允文的思路相當清晰。「經由臨摹大尺幅、筆墨精湛的歷代名蹟『洗禮』,我的學生未來在面對不同的題材時,至少不會卻步,知道從何下筆、如何取徑。因深入理解『技法』,才能不為其所囿、積非成是,進而建立一套自己原生的繪畫語言,這才是最可貴的」注重基本功旨在確實打好基礎,日課鍛鍊之餘,他也親自帶領學生參觀海內外各博物館重要展覽、細觀拍賣預展古今名作,期許學生博覽臨摹之餘,也能結合自身特點來發展自我風格。
「與古維新─石允文教授師生畫展」將於十一月十八日至十一月廿三日在臺北萬豪酒店三樓博覽廳展出,可說是石允文近幾年書畫教學的成果發表。展題「與古維新」有兩層涵義:以古人為師,根植傳統、博採眾長;同時也不忘正視當代變革,注重寫生、勇於創新。展覽以傳統工筆繪畫為主軸,集結石允文與門下六位學生近年作品,共計八十件。題材包含山水、花鳥、樹石、人物、鞍馬、雲龍、樓閣等。立軸多作四尺整張紙本設色,另有數件長卷,筆墨紮實、構圖新穎。
不可諱言,深需長期養成與積累的水墨設色繪畫,在速食文化風行的當代頻遭挑戰。然而這種從古老人文底蘊走出的筆情墨韻,卻保留下古雅雋永的形式內涵與想像空間,正是其他畫種較難傳達的境界。筆墨紙硯的基本功,是從事水墨創作者無法繞過的階段,惟有認真而嚴肅地在技法上潛心摸索,精熟筆法、墨法、設色及畫理的要求,才有可能在未來精確描繪「自己想畫的」胸中丘壑或情感心象,開創具有個人化和情感性的繪畫語彙。
大觀藝術空間曾於二○一七年、二○一八年舉辦王意評「意態淑真」、「流光•佳媛」兩次個展;二○二○年則有「別有天地非人間─錢軼士書畫展」。本次「與古維新─石允文教授師生畫展」正是見證四位成長於網路世代的九○後年輕畫家,如何在當代環境中清晰識見、沉潛磨練,一方面從傳統中積累實力,另一方面則不斷嘗試和探索,透過穩紮穩打的創作進程,逐步建構深具辨識度的繪畫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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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請見《大觀》2022年11月號第15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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