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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如何大眾?(1)

文∣江凌青 圖/攝影∣藝術家提供

在影像的遷移中,逐漸浮現的在地風景
談台灣電影與錄像藝術中的「大眾」

電影作為一種視角
[…]以國內過去兩年累積的藝術評論資料來看,當前國內在引入電影相關論述時的角度,首先強調的是當代影像生產的多元。例如《藝外ARTITUDE》的「弱影像」專題,就從史戴爾(Hito Steyerl)的〈弱影像無罪〉一文提出的「影像不應該以品質卅解析度來分優劣」為出發點,回溯台灣的非主流影像生產(註4);《藝術觀點ACT》的「繼電影之後:活動影像、藝術與城市空間的匯聚」專題進一步以當代影像的多元面貌為問題意識,提出「該提問的或許已不單是何謂電影,而更多是它究竟以哪種形象現身(聲)」來思考「當代台灣總體影像命運」(註5)。
既有的文獻已經證明,電影與其他影像藝術有被一起討論的價值。雖然多數討論仍集中在新電影所領導、甚至以其巨大的身影籠罩的藝術電影上(以及能與之連結的歐洲藝術電影與理論),《藝術觀點ACT》的「趨向影像──幽肢」專題中對健康寫實電影的創見(註6),以及王柏偉在《藝術家》雜誌的「藝術與電影的互文」專題中對音樂錄影帶的初步考察(註7),可以視為一種跳出新電影美學遺緒的途徑。 本文希望能將焦點轉向新電影之外的通俗電影(尤其是2008 年之後的本土商業片模式),來回應上述文獻累積的「當代台灣總體影像命運」之論述。[…]
影像的遷移,浮現的風景:電影與錄像藝術相互填空的可能
當代的台灣賣座電影常僅綁著台灣複雜的國族認同,卻仍原地踏步地依附於「健康寫實」的討論方式,認同議題時常被大家不分你我地相互打氣的人情味、義氣等感情用事的元素淹沒。誠然,商業電影並不見得要多麼深入,畢竟對於多數進入電影院的群眾來說,電影只是、也必須是娛樂。但這並不代表這些娛樂不能與更嚴肅的議題與創作有相互輝映,進而拉出討論空間。
當〈海角七號〉等電影透過大螢幕向我們展示「台灣美景」,這種以自然景觀作為身分認同基礎的影像邏輯,其實也浮現於許多錄像與實驗影像創作中。如果〈海角七號〉代表的是一種以商業票房決定的大眾文化,我接下來要討論的作品則是藉由作品開啟對「大眾」一詞的討論能力來定義自身的影像美學。對照於以台灣景觀來堆砌「健康寫實」的身分認同的電影,這些被畫進當代藝術領域範疇的影像生產,其實也提出了一種相互填空的可能。
近來有越來越多錄像強調「敘事」的重要性,也因此更能體現錄像藝術與大眾的切身性。杜珮詩在〈玉山迷蹤〉援引流行文化元素,例如電視節目「全民大悶鍋之愛台灣PK戰」的角色納豆,在「看似繽紛美好的山林冒險故事」演繹目前在台灣發生的各種抗爭無效的社會事件與行動,杜稱此系列作為「敘事的實驗」(註10);許家維的〈和平島故事〉與 〈鐵甲元帥〉不但從民間傳說的角度來思考影像再現地景的方式,更強調如何「在敘事內與觀眾建立更複雜的關係」;〈鐵甲元帥〉與陳敬元的〈Staggering Matter〉分別結合了小說、漫畫等有別於動態影像的通俗敘事形式(註11),企圖以更具延展性的方式來思考影像與敘事的關係。
高俊宏的「廢墟影像晶體計畫」宣稱「這是一部生命電影」,展出現場則以圖文並茂的(電影)海報詳述他與團隊每次進入廢墟作畫的「故事、現場與過程」, 而他參考19世紀英國攝影師湯姆生(John Thompson)拍下的台灣風景照而在一處林間廢墟上畫下的作品,竟也「如同電影一般」被導演蔡明亮發現,而成為新片〈郊遊〉中的「風景中的風景」。

 
  全文請見《藝外》2013年12月號第5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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