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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爆炸理論」的〈觀看的機器〉

文∣吳宜樺 圖/攝影∣台北數位藝術中心

才僅僅一個世紀之距,義大利式戲劇還曾經是歐洲人的大眾藝術,但是今天走進劇院的人愈來愈稀少了,誰還要竭力否認這個門庭冷落的事實,只會愈顯得可笑。但你可能不知道,無數在數位大眾媒體、Youtube和電視機前的「我」就是這個改變的製造者,讓傳統戲劇形式受到嚴厲的票房挑戰,也改變了戲劇藝術的命運,或更具體地說,今天歐洲傳統義大利式戲劇已如活古蹟一般,逐漸只能在人們的懷舊感裡倖存著,或是依賴政府的補助保護。然而,卻有另一種「戲劇」在今日前所未有的興盛,例如:娛樂體驗工業、流行文化。失落之士不免唏噓嘆問:資訊化的中世紀已然降臨?這個「轉移」的事實,並非意在倡導文化民粹說,而是為了突顯當代的「民主文化」,大(觀)眾們直接用自己的腳、用眼睛、用耳朵、用行動,去決定、選擇他們的藝術品,讓藝術以他們想要的「狀態」發生在他們的生活裡、實實在在伴隨他們生命的起伏。但這個「興起」與「沒落」的現象提醒我們一個非常迫切而必要面對的課題:傳播科技的發展,既深且廣地造成各種文化形式範型的革命性「轉移」,藝術如何在這個文化轉移的過程再適應、再開疆拓土,為新世代的感性表達找到新的場域?

誠如法國後馬克思主義哲學家、社會學家布希亞(Jean Baudrillard)悻悻然言道:「真實已然絕跡無蹤。」同時,他宣告了超真實(hyperréalité)的戲劇性在當下已經占領了我們每一天的生活場景,不僅單獨的個體被戲劇性的商業消費影像纏繞,連我們集體的社會實踐也被制約在超真實的維度中發生,在這個文化悲觀論與對影像的恐懼思考,影像的力量經常被視為一種威脅,並被貶抑為現實的替代品(複印、再製、擬像)。但是,我們也可以用另一個角度來看待超真實的數位生活:如果擬像物不只是被理解為一種新自由世界經濟的產物,而是一種能重大改變人類全體性共存的溝通交流過程,我們如何在這個共時而多層次、不斷變幻的境況下,與這個世界交互連結?又如何能在這個新的「世界域」中得到一個創新的局面?藝術家是否能投入製作一種具有啟發性的影像?藝術創作如何能進行「自我命題化」來擺脫那個過氣而老舊的「白盒子」、「黑盒子」幻象製造機制,將被動地消費「再現」轉進積極「創造」?西方哲人從來都不忘以淑世的文化倫理觀,提醒藝術家透過藝術來影響群眾的重要性,例如法國哲學家德勒茲(Gilles Deleuze)就曾經說:「藝術長什麼樣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用來做什麼?」而現代戲劇之父布萊希特(Bertolt Brecht)更直接把藝術當成一種政治工具:「藝術不是一面反映現實的鏡子,而是一把打造它的鐵鎚。」上個世紀的藝術家以戲劇藝術淑世的理想其實看來有點愚公移山。但是今日數位「世界域」裡的民主公民,讓藝術擁有前所未有的廣大舞台,所謂的「觀眾」就是無數雙的眼睛和耳朵,他們就是改變世界的製造者,這使藝術能真正對社會產生廣大的政治效應。而藝術從此不再「活生生」地發生了嗎?

 
  全文請見《藝外》2011年11月號第2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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