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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我們是否工作過量」

文∣陳泰松 圖/攝影∣誠品畫廊

敘事與資本佈署
既然都不是,那又是什麼呢?
其實,我們不能說「我們是否工作過量」沒有批判性,只是它把課題導向一項關於活在資本體制裡的生命敘事,關注人於如何從中活出自己、掙得主體化的藝術攻略,以至於讓人懷疑這個策展標題是否切題。不過,且讓我們擱置這個疑問,直接進入該展有何作品的意義佈署。首先,它主要是美學意義的闡發,並且策展人跟參與者形成豐富的知識累積與感性激盪,尤其是跟藝術家高俊宏的緊密合作最為關鍵,帶出名為「廢墟影像晶體計畫」之一系列田野的歷史踏查。這是高俊宏對廢棄的產業、眷村、軍事基地、戒嚴司法機構或工殤遺址等地的尋訪,並私自潛入,以野營的方式進行牆壁圖繪。於是在展場裡,作品不再等價於單一位址,而是基於展示所需在某處模組化的可能節點之一,誠品畫廊便是使其成為節點的寓所,牆上還畫有廢墟的部分再現,以及一些拍自廢墟現場的攝影海報,堆成紙墩在此展示與販售。對此,臉書網名「苦力怕」寫給策展人一篇有趣的短評,談到資本體系的生產必然是以「排泄的不可逆性」為代價,而市場會把「東西變成舊的,然後生產,才不會嘎然而止」,並由此評判高俊宏的「廢墟影像晶體計畫」是現代化的作為,凝固遺跡的保留物,最後僵死了廢墟的歷史流變;他認為,這是標本化,搞死了這些空間(註1)。說這些照片是再現物,殆無疑義,但跟「苦力怕」觀點不同的是,我認為這個再現物不是作品的標的物,而是被嵌入一種感知運作裡,所以不等同於商品的流通,而是質變為一種指標。若說它們都是迴路,則各自有其軌跡;彼此既不等同,亦非重疊,或是誰依附於誰。不可否認,它們有扣連彼此的交點,就像廢墟海報是商品的再現物,但這個交點同時也是叉點,由此點使它們分合,但更是有各自運作的空間,就像廢墟海報不是作品意義投注的焦點,而是用來指向外邊的特定位址(specific site)。換句話,面對廢墟海報,我們並非只能是影像的消費者,掉入資本主義的鏡像認同,最後被它的精神結構所同化,更積極的動作是要求自己親自走訪那些地方,即使人無法到也沒關係,關鍵是從這些影像喚起自身的精神空間與歷史意識。總之,我們不能看死這些海報的存在意義,況且它們還有額外用途:是為了義賣,以支助重訪廢墟、在那裡舉辦講演系列的費用所需。於是,我們應把誠品畫廊的所在看作是龔卓軍對域外思維的美學操作所拉出的一個資本端點的佈署。

 
  全文請見《藝外》2013年11月號第5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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